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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2 / 2)

掌柜的一顿,看向沈无春,试探的问道:“客官要的是铜雀台的房间?”

沈无春自袖中摸出一枚玉佩,玉佩正面写这如意二字,反面则雕刻了一枝梅花。

掌柜的一见,面色大变,自柜台后面走出来,亲自领着沈无春等人上楼。

客栈的三楼,有一道露天的廊桥,桥下是一汪碧水。隔着一汪碧水,另有两座高楼。两座高楼分为两个半圆,夹着湖中间的一座高台。那座高台便是铜雀台了。

沈无春几人走向右边的那座楼,进去之后别有一番天地。

沈长策打量这铜雀台内的景象,只见一整面整齐排列的房间,由一个很大的一个旋转楼梯连接着。每个房间的门都关着,除了来往伺候的丫鬟,不见旁人走动。

从每个门中都伸出来一条红绳,上面悬挂着圆球,主人将需要的东西写下来放进圆球里,顺着红绳滑到一楼,自有伙计取了圆球准备东西送上门。

“好精巧的心思。” 苏弄晴也是第一次进铜雀台,见此情形,不免感叹。

沈无春径自进了屋,屋里收拾的干净雅致,桌椅床榻一应俱全,高几上摆放着兰花香草,墙上还挂着三两幅大家画作。

沈无春推开窗户,窗外碧波粼粼,正对着那铜雀台。铜雀台上面有人在比武,沈长策看了两眼。

“武林大会在即,前来参加的人免不了在正式开始之前比武过招。” 沈无春负着手,“铜雀台便是给人比武的地方,它还有一套自己的规矩,在这上头赢上一场,而后一夜之间扬名天下的人多的是。”

“凡到铜雀台比武的人,赢者可以将带有自己名字的铜牌悬挂于铜雀台上。当上面的人被打败,名字就要被拿下来。所以,不是每个人都敢来铜雀台比武。” 沈无春看了眼沈长策,“你可以上去试试,找些人,试试身手。”

沈长策称是,沈无春看向他的目光总算温和了一些,又交代道:“武林正派人士切磋大多点到即止,不会在大会开始前受伤。但也有不少旁门左道的人,你要小心这些人,不能在大会开始之前折损了实力。”

沈长策点头。苏弄晴站在门边,低着头,听着沈无春对沈长策的交代,一派柔顺之意。

那边沈无春同沈长策说完了话,道:“舟车劳顿,你去休息吧。”

沈长策起身,与苏弄晴一道给沈无春行了礼,这才退出去,回了各自的房间。

夜色慢慢笼罩洛阳城,这座城是个不夜城,一入了夜,满街灯火,倒比白日还要热闹。

铜雀台位置好,高楼之上,俯瞰街景。沈无春站在窗边,望进浓浓夜色里。

洛阳是个好地方,千年古都,弥漫着王朝的余韵和江湖的风流。牡丹花开的时节,整个洛阳花团锦簇,负剑的侠客打马而过,掀起一阵牡丹花雨。

傅鸠便极爱洛阳的牡丹,他是外族人,出生的地方黄沙遍地,他第一次同沈无春一道路过洛阳,便爱上了这中原娇媚的花朵。

他曾说,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后来,他便真的在这洛阳被关了十年。

沈无春不知不觉的捏紧了拳头,眸中一片寒凉。

忽然,房间里的灯烛晃了晃,沈无春立即转身,但他只嗅到一股暗香。随即身子一僵,立时不能动了。

自梁上落下个轻飘飘的人,小心的走到沈无春面前,打量他,“这么简单就中招了?看来你这些年没什么长进啊。”

沈无春看着面前的人,他有一张很陌生的脸,用一种调笑的表情看着自己。他下盘极稳,脚尖点地,后跟虚浮,在沈无春面前走的这几步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是个轻功高手,还会易容。沈无春淡淡的看着他,“金夺燕。”

这人笑了,“是我是我,我近来接了个活,为一位朋友,偷一个人。”

金夺燕乃是天下第一神偷。他擅轻功,擅易容,擅暗器,曾出入皇宫,盗得高丽人进贡来的一件金缕玉衣,自此一战扬名。多年来,朝廷许下重金追捕,然而至今没有一个人见过他的真容。

沈无春被下了药,一动不能动。金夺燕用床上的被子将他一裹,扛在肩上,踩着窗户,几下便融进了夜色里。

这不是金夺燕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四处荒芜,只有一棵枯死的老槐树和一口井。金夺燕扛着沈无春,从那井里翻了下去。

沈无春看不见,他只觉得走了很久,偶尔能听到触发机关,利箭划破空气的声音。他于是猜测,金夺燕走的这条路,是一条充满了机关陷阱的路。

终于,金夺燕停了下来,他把沈无春放在地上,冲着里面喊了一声,“人我给你带到了,我先走了。”

金夺燕的声音渐渐远去,随之而来的是另一道脚步声。沈无春觉得自己被人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蒙着他脸的被子被人掀开,沈无春听到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屡屡在他梦里出现的声音。

“沈无春,好久不见。”

沈无春眼眸微颤,他睁开眼,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深藏疯魔的眼。

沈无春嘴角颤动两下,缓缓吐出一个名字,“傅鸠。”

傅鸠坐在床边,饶有兴致的打量沈无春。他看着沈无春,沈无春也在看他。

傅鸠的肤色很白,大约是因为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他的脸有一种不正常的冷白。相比之下,显得他的眉目越发的浓重,像一团化不开的墨。

他穿着一件宽松的广袖长袍,衣上绣满了墨色牡丹,好像开到极致的牡丹在意瞬间被烧成了灰烬,定格了那一刻的盛放与凋亡。

这墨色牡丹,同傅鸠这个人一样,既妖艳又颓废,既落拓又疯魔。

傅鸠伸出手抚摸沈无春的侧脸,他的手很凉,像是一块冰。

“沈无春,我好想你呀。” 傅鸠贴着沈无春说话,呼出的气息也是冰凉的,让沈无春瞬间就觉得寒毛耸立。

沈无春喉咙发紧,他知道傅鸠恨他,也知道这十年里,恨意不断发酵,足以把人逼疯。

他想说些什么,但是傅鸠不给他这个机会。傅鸠拿出一条墨色缎子,勒进沈无春嘴里,在脑后打了个结。

他不喜欢听沈无春说话,沈无春说的话都不中听。但他喜欢听沈无春叫,沈无春叫起来可太好听了。

第8章

沈无春被下了药,一点内力都使不出。

沈无春被下了药,一点内力都使不出。傅鸠将他的双手反绑在头顶,让他半跪着依靠在自己怀里。他一只手拽着沈无春的头发,一只手摩挲沈无春的脖颈,不知道是不是想要掐死他。从头到尾,傅鸠不允许沈无春表现出一丁点的反抗。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养成的这种破毛病,沈无春绷紧了身子,他记得很久之前,傅鸠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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