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捂嘴干呕指缝里渗出鲜红
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一名护士从车上跳下来，左右张望了一番，贴着墙根匆匆离开。
车里漆黑一片。钱超坐在后排，仰着头靠在椅背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车顶。
片刻后，他用手按住脸，“咯咯咯”地笑起来。笑声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阴邪恐怖。
“姓乔的果然搞砸了，机会来了！”
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急切地问道：“监控拿到了吗？”
“钱院，拿到了，马上发给您。”
不一会儿，手机发出两声短促的提示音，钱超迫不及待地点开。
只见画面中，一群人由远及近走过来，中间的高个男人脸色阴沉，反手拖着一个瘦削的男生。男生被拖得跌跌撞撞，好几次差点摔倒。
而第二个视频只拍到了高个男人抱着人匆匆离开的背影。
钱超反复拖拽第一个视频的进度条，把男人和男生走近的画面截图，给助理发了过去：“能不能处理得清楚一点？我总觉得后面那个小个子有点眼熟。”
收到助理肯定的回复后，钱超慢悠悠地下了车，走进电梯。
这件事一搞砸，大金/主之前答应要投建的研究楼、要设立的基金，肯定全部都要黄。
如果自己能够力挽狂澜，再把大金/主拉回来、把这些事情促成，院长的位置肯定就是自己的了！
想到这些，钱超哼起不着调的曲子，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电梯在一楼停住。电梯门一开，乔心正好站在外面。他刚从住院部巡视了一圈回来，身后跟着分管科室的主任们。
两人目光相接，空气中仿佛炸开了火光。
乔心走进电梯，其他人在外面毕恭毕敬地鞠躬。
电梯平稳地往顶楼上升，光亮的四壁倒映着两人一左一右远远站立的身型。
钱超瞥了一眼乔心，语带讥讽地说道：“乔院长好本事，煮熟的鸭子也能飞走。”
“很多事情讲究缘分，不能强求。”乔心面不改色、目不斜视，淡淡回应道，“毕竟水到渠成，才能心安理得。您觉得对吗？”
狭窄密闭的电梯里，空气中像有一根被拉得紧紧的细丝，下一秒就要崩断。
“叮——”的一声，顶楼到了。
电梯门打开，乔心率先走了出去。
钱超跟在后面，恨恨地盯着他的背影：X的，得意个屁！等我当上了院长，第一件事就要把你折磨得生不如死。
等进了办公室，钱超还是愤愤不平，围着宽大的办公桌转圈。
手机又短促地响了一声。
他拿起来一看，是助理发了经过处理的监控截图过来。
粗短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被高大男人拖在身后的那个男生，眉眼被放大再放大。
嗯？等等……钱超猛地把手机贴到眼前。
他想起来了，这个小男生之前跟着裴家的裴霄逸来过医院！
当时他和裴霄逸在走廊上迎面相遇，见裴霄逸身边跟着一个漂亮得像瓷娃娃一样的男/孩子。
钱超闪身站在一旁，毕恭毕敬地喊了声“裴总”。裴霄逸敷衍地点了点头，全部心神一直放在男/孩身上。
他当时觉得蹊跷，在错身而过后，便站在原地注视着那两个人的背影。
就见裴霄逸从头到尾一直抬着手，护在男/孩背后，显得特别上心。
这个画面让钱超印象深刻，数年之后想起来仍历历在目。而手机画面上的这名男生，和他记忆里那个男/孩的模样完美地重合在一起。
裴先生不是裴总的弟弟么？怎么跟同一个男孩子……
钱超的嘴角露出一抹猥琐的笑意——这有钱人，别看一个个光鲜亮丽、人模狗样的，私底下不知道能乱成什么样子。
他坐到办公桌前，打开医院系统，快速输入账号和密码。
只要在医院看过病的人，都会有记录。
他要好好看一看，这个一人爬上兄弟俩床的男/孩到底是什么来头。
＊
何奚觉得整个人很轻，意识像脱离了身体，在渺远的时空里游荡。
四周都是浓雾，稚嫩又带着恶意的声音重重叠叠地响起来——
“丑八怪！”
“丑八怪！”
“大丑八怪生小丑八怪！”
何奚挣扎着伸手去打：“才不是！你们瞎说！”
浓雾淡去，他在半空中看到了小小的自己，也正在挥动着手臂，跟几个稍大一点的孩子对打。
孩子们人多势众，把小何奚推来搡去，不一会儿就重重地摔在地上。
一群人一拥而上，开始用脚踢。
这时，从远处跑来一个人，大声叫着：“你们干什么？！”
孩子们见状一哄而散：“丑八怪来啦，快跑！”
那人跑得急，可身形并不稳，中途甚至趔趄了好几下，差点摔倒。
最后，那人终于赶了过来。他急促地呼吸着，蹲坐在地上，把小何奚抱进怀里，轻轻地喊他“宝宝”。
何奚一下子哭了出来，他在半空中张了张口，想叫“爸爸”，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小何奚扎进男人的怀里，嚎啕大哭，嘴里不清楚地嚷着：“爸爸才不是丑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