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张迟锦接着随手拍了拍谢幸安不怎么壮实的膀子,“我早听我爹提起过你爹的。再说,京城里有你这种相貌气质,又落魄成……这样的,有第二个人吗?”
行吧,他说得好像也没什么错,谢幸安笑得云淡风轻。
“这下你该告诉我,小矜儿喜欢什么了吧?”
“说起来,何二小姐的喜好,我并不知的。”谢幸安的脸沉得像个深潭,“我只知道她讨厌什么。”
“那她讨厌什么?”
“她讨厌我。”
张迟锦:……
等他反应过来,谢幸安早拨开他那只亲昵的胳膊,默默带着赵伯走远了。
“赵伯,你看清楚了,真是在那茶壶落下时,何二小姐推开了我?”谢幸安还是不明白,他觉得自己想破头也不会明白,何二小姐又想搞什么鬼。
“少爷,老奴虽老眼昏花,可那方才……可是看得真真的。您没看到,茶壶的确是冲着您砸下去的,但实在事发突然,老奴都没来得及喊您当心,何二小姐就把您推开了。”赵伯也一脸的怀疑人生,“可这何二小姐毕竟是个娇娇弱弱的姑娘家,那小身板,被砸了烫了这么一下,肯定伤得不轻。”
“不管怎么说,她也算帮了我,赵伯,你去买些烫伤药给她送去吧。”谢幸安垂眼思忖了一下又改口说,“算了,还是我去吧。”
反正寿康侯府前那块地,他俩谁去谁倒霉。
谢幸安回想起来,自从他十岁时爹娘双双离世,阖府被抄,这整整七年里,他身边就仅剩了赵伯这么一个肯真心待他好的。
以前风光的右都御史之子的公子哥生活有多风光,他早就不敢想了,反正也回不去了。但却把他沦为人人口中可欺可辱的“小畜生”“小杂种”后,经历过的各种艰难记了个清清楚楚。
何二小姐以往对他做过的桩桩件件事,他都没敢忘。
他本来觉得何二小姐可能天生就讨厌他,才没完没了地找他麻烦折辱他,但今日这一出实在把他直接整懵了,不知道她究竟要想怎么样。
就算何二小姐要整他,可他又没受到任何伤害,反而她自己被烫得不轻,且瞧那样子,还没工夫搭理他。
是失算了?还是巧合吧?谁能知道呢。
反正何二小姐从不按常理出牌。
但毕竟怎么说,她也是因自己弄成这样的。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娘这么一烫,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他谢幸安可是从来都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送去个烫伤药,就当还了这个人情吧。
要是从此何二小姐玩腻了厌烦了,懒得再跟他过不去了,那可真是太求之不得了。
何矜被扶回房里的时候,寿康侯整个人急得跳脚,却只能在院里打转,时不时就冲屋里喊:“我的矜儿,我的矜儿没事吧?”
“爹爹,莫嚷,死不了,没事的。”何矜皱着眉头无力地说了句,寿康侯肯定没听见。
没办法,春桃和夏荷只能出房门又重复了一遍。
当两个丫鬟把何矜满是血的亵裤换下来给她擦洗身子后,又脱去她的上衫。
何矜趴在床上一动都不肯动,她的后背已经烫得大片泛红,又起了水泡,结果水泡又被衣裳磨破了,怪道给她脱下上衫时疼得她呲牙咧嘴的。
“阿矜你瞧,我派人取来的,玉魄膏。”福宁公主推门进来就拿个小瓷瓶子塞给夏荷,“快给你们小姐敷上,敷上就好了。”
玉魄膏这玩意,何矜是记得的。据说是南齐的贡品,整个北辰也只皇室才能有,治疗各种外伤都有奇效,没伤的拿来擦脸,也能保容颜不老。
得,又是个包治百病的神药。
原主曾经从她倒霉长姐那里得过一瓶,宝贝得和眼珠子似的,都用得只剩个瓶底了,让春桃失手摔碎了还把人打了半死。
先不论疗效,福宁公主能把这玩意送来给她擦背,何矜只能感叹一声公主不愧是公主,出手的确大方啊。
玉魄膏上身后十分清凉,后背的灼热刺痛感渐渐地消下去了。
何矜又服过四物汤后,腹中的巨疼也散了些,整个人都渐渐平稳下来后,将困未困时,只听见院里一声少年的呐喊:“阿姐,阿姐在吗?”
作者有话说:
何矜:我跪求大佬谢幸安不要自轻自贱,我真没胆子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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