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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六章

◎“在下的夫人,想我了。”◎

“您要见我们小姐?”孙妙怡院里的丫鬟见了何矜, 甩了甩手里的帕子,明显眼神不善, 但也没敢露出来半点怠慢,只管匆匆往里走着说,“那谢夫人,那您等我先去告知一声小姐一声吧。”

谢幸安知道何矜要来探望孙妙怡之后,老妈子似的千叮咛万嘱咐,见她无所谓,可千万别多做逗留, 省得再碰上孙平澜。

毕竟这家伙丧心病狂到连亲爹都敢下手, 已经彻底疯了。

“啊?阿矜来了?”福宁公主隔着窗户探了探头, 对着何矜招手道,“外边冷,别傻站着了,你快进来坐吧。”

何矜这才叹了口气,慢慢用薄薄的鞋底踏着冰凉坚硬的地面,迈着细步、一点点掀帘走进去。

孙妙怡病了,躺在床上一直未起,可见病得还不轻。

据说她是在那一天, 亲眼看到孙平澜把杜雪合踹到小产, 给活活吓成这样的。

咦, 真的是好残暴哦。

何矜曾试着脑补那种场面,连她自己都不敢细想, 更遑论胆子小得跟老鼠似的孙妙怡。

福宁公主虽然担心, 但也并没坐得离床边太近, 恐怕沾上病气, 过给肚子里的孩子。

何矜毕竟身为社会主义的接班人, 倒并不怕什么邪里邪乎的病气,但还是小心翼翼,站在几步之外问道:“妙怡,你身子……还好吗?”

她只是怕孙妙怡多想,毕竟被抓进诏狱里的是颖国公和谢幸安,但最终却只有她夫君一个平安无事,被放了出来。

感情用事之下,很难保证孙妙怡不胡思乱想,思维毫无逻辑。

比如猜测这其中,谢幸安做了手脚,或者说他搞出了什么猫腻?

虽然的确,是真的有吧。

果然,孙妙怡形销骨立、面无血色,咧开惨白的嘴唇,接下来便道:“阿矜,你来了啊。我听说,你夫君,同我爹,是一块被抓进去了,他可还好吗?没事吗?”

何矜:“……”

她这该死的乌鸦嘴……呸,乌鸦脑子。

虽说谢幸安的确是暗中使了手脚,但毕竟为了公理和大义,何矜也答得理直气壮:“嗯,他没事。”

“哎,真好啊。”孙妙怡淡淡一笑,眼角眉梢都浮着丝带有死气的苍凉和绝望,但她的声音依旧悦耳又娇俏,张口发问,“难道真的是他为人清白正直,为官一心为民的福报吗?”

可也不等何矜回话,她就接着苦笑,自问自答着:“咳,那肯定是吧。”

何矜:“……”

生而为人,她很抱歉。

但她只能深表遗憾,哪怕再重来一次,她还是得跟谢幸安这么干。

作恶多端的反派,就必须要送他们领盒饭。

“其实阿矜,我虽说成天傻里傻气地混日子,但也并非是像张没沾过墨迹的宣纸,什么都不懂的。”孙妙怡颤颤伸出手,发白的指尖紧紧攥着锦被,“就比如说,我生来便是高门小姐,自幼大富大贵、享受着最优渥的日子,可在那背后,却堆满了无数人的鲜血和尸骨,这些我都清楚。

“我爹爹做下的那些事,迟早都会遭到报应,所以他被贬也是在我意料之中……”

何矜微微一愣,想到孙妙怡肯定不知道颖国公已经被杀的事,更不必说有三分之一种可能是死在她的亲哥哥之手。

这孩子好命苦。

“我,没什么事的。趁着这几天躺在床上,我想了很多种下场。哪怕抄家也无所谓,反正我前十几年都享受着搜刮来的民脂民膏,知道真相也没说过一句话,现在报应到了,还回去了也正好。”

孙妙怡呆呆望着粉嫩的帐子顶,继续长叹一声:“我家若倒了,可能最差的结果,也就是问斩了吧?无所谓吧,反正我家造的孽,也太多,还有雪姐姐的孩子……”

天真少女一夕之间变得无比忧郁,何矜实在听不下去,打断道:“杜雪合的孩子跟你又没什么关系,造孽也是你那混蛋……抱歉我还是没忍住说出来了……哥哥的孽。冤有头债有主,你先好好养着吧,你没做错,就不用怕什么。”

安抚了一通孙妙怡后,整得何矜的内心也很压抑,她刚踏出府门,想轻哼个小曲儿放松放松,福宁公主忽然在旁边问着:“阿矜,这次妙怡父亲的事儿,是你和谢幸安,一手安排的吧?”

何矜的表情和反应依旧吊儿郎当:“嗯?那公主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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