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你们最惯用的手段,你肯定也再熟不过了,是不是?”
内卫旗官显然还缺些历练,整个人闻声一滞,声音便已经不由自主带了几分外强中干的强装镇定:“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裴恭拍狗儿似得,伸手拍了拍那旗官的头:“放心,只有几个问题想问一问。”
“不过,话我只说一遍,想清楚再回答。你是想活着回你的十三司,还是想泡白了明天漂在鹭河里头,这就全看你自己怎么挑。”
“你们把樊登藏去了哪?”
“……不知道”
裴恭哂笑,回头吩咐道:“绳子给我拿过来。”
“既然不说话,干脆蒙住头勒死算完,十三司有的是人,再抓一个问就是了。”
那小旗官浑身一僵,顿时好几分底气:“我说,我说。”
“樊登是被带回暖阁了,应当,应当就在十三司的地牢里头。”
裴恭冷着嗓音,押着人的手又重了几分:“周围如此多内卫,是哪个协领在附近?”
内卫旗官欲言又止:“我……不能说。”
“十三司有十三司的规矩,若被人知晓,我早晚也是死路一条,我绝不能……”
裴恭没兴致听人废话,他便也不犹豫,拿起绳子便往人颈子上套。
当初在保第时,那结在方岑熙脖子上系过,裴恭实在眼熟。
故而事到如今,裴恭手上挽这结自然也是干脆利落,不带丝毫迟疑犹豫。
绳子只用微微一抽,就能贴着喉咙遏住人的命脉。
裴恭下手太快,半丝废话也没有,显然就是奔着杀人灭口去的。如今只是看着他的架势,便已然将人彻底唬住。
内卫的小旗官这才慌了神,将那些规矩守则一股脑全都忘到了脑后,连忙求饶似得吞吞吐吐道:“不是协领……是……是令主大人。”
“令主大人移驾,就在前头的宅院里。”
裴恭手里的动作停了停,唇边勾出几分欺男霸女的弧度,再不由分说,一掌将人劈晕了,便交到旁的锦衣卫手里,寻个远些的偏僻去处丢下。
而他自己,则顺着小巷朝远处看去,将目光落在了前头的宅院上头。
裴恭很快无声无息地潜了过去。
他自顾自进入屋中,潜在房梁上瞧着若有所思的内卫令主,不动声色地抽出了刀。
老天倒是不薄待他。
本以为又是冤家路窄的奚淮,不想这次竟是意料之外的大鱼。
眼皮子底下的令主身边仔无一人,无疑正是下手的绝好时机。
说时迟,那时快。
裴恭的刀,几乎是划出了一阵刀风,快得看不清刀刃,而是只剩下墙上闪过半抹冷光。
“令主大人,久仰大名。”那刀刃反手一架,便正正稳稳挺在内卫令主的颈子边。
裴恭眼前的令主背影滞了滞,带着些疑惑道:“你怎么进来的?”
裴恭轻嗤:“我怎么进来不重要,重要的是令主都干了些什么。”
“先是让樊天和‘畏罪自裁’,如今又抓了樊登这个吃过水的中间人。”
“十三司可当真是好手段,只是不知你们忠得究竟是陛下,还是内阁里头那位钱首辅?”
令主捻着扳指的手,缓缓顿了顿。
他波澜不惊地漾了一脸笑,对颈子边的刀视若无睹,只是慢条斯理地回头,朝身后的裴恭睨过去。
身为统御十三司的核心人物,令主的真实身份在这天底下,恐怕唯有皇上知晓。
但饶是如此隐秘,他却又不似手下那十几个协领,个个为了出入在朝堂里,便改名换姓,遮容掩面。
堂堂令主,位高权重,只着一身檀紫色的素色贴里袍子,头戴一顶梁冠,挽着鬓边几缕细碎华发。
他坐得倒是端端正正,即使被裴恭胁迫也没有一丝一毫遮掩。
随着他缓缓回身,裴恭便也一点一点看清了这位传闻老谋深算的令主,究竟是什么模样。
可也就是在看清的这一瞬间,裴恭望着眼前的人,瞳孔微张,眼中蕴起了显而易见的难以置信。
他的视线绕着面前的人再三梭巡,似乎是试图要找出自己产生了幻觉的一丝丝端倪,但他终究还是错愕地败下阵来。
裴恭忘了收刀,也忘了防备。
他怔怔地瞧向眼前的人,缓缓蹙起了眉头。
“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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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狐君大宝贝的雷子,我马上端去炸了钱首辅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