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王后启程来京时,慕容澈还未“遇刺”。他们来京,应该是想借着慕容淳和玉竹的婚事,行他们谋划之事。
但如今事情有变,倒是不知他们又有何打算。
慕容澈说完,眼见盛纾脸色越来越难看,心头一跳,执了她的手,问她:“怎么了?”
盛纾脸上划过一丝慌张,轻声道:“我当初走失,被人收养,养母想把我卖去勾栏,但最后我是被人买回去当成细作养大的,买下我的那夫人,我曾听人称她杨夫人。十二岁那年,我见了她第一面,也是唯一的一面。但是她实在是太过美貌,叫人见之难忘。”
盛纾和程氏也美,但她们娘俩和杨夫人的美又不一样。
杨夫人的美特别有攻击性,女人见了或许会怕,但男人见了,生出的便是征服欲。
盛纾后面说了什么,慕容澈全然没听进去,他只听了前面那段话,便已觉得揪心不已。
他起身抱着盛纾,心疼得要命。
盛纾面色怔忡地靠着他,喃喃道:“傍晚我看到那些南诏人,他们簇拥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杨夫人。我虽已有四年未见过她,但我绝不会认错。可你说,南诏的王后来了。她们…会不会是同一人?”
盛纾虽这般问着,但已然确定,她们就是同一人。
慕容澈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这南诏的王后…”慕容澈沉吟片刻,道:“据我所知,她十三年前入南诏王宫,那时已过双十,但南诏王仍力排众议,立她做了王后,从此荣宠不衰。但她入王宫前都经历过什么,却是个谜。”
慕容澈心道,那南诏王后和买走盛纾的杨夫人若真是同一人,那她身为南诏国母,却又养这么些细作,送入大周,那图谋的绝不仅仅是他的命。
她所图,非小。
盛纾攥着他的衣袍,不安地道:“我总觉得不踏实,咱们该怎么办?”
慕容澈搂着她,柔声安抚:“别担心,万事有我。”
慕容澈的手段,盛纾当然不怀疑。论心计,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但如今他们却是不知道南诏的盘算,道一句他们在明、南诏在暗,也不为过。
慕容澈又道:“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在他们的计划中,首先要除去的都是我。既然如此,我何不将计就计?”
盛纾蹙眉,仰头问他:“如何将计就计?”
慕容澈道:“我此前中了半月鸩,知道我已无恙的人不多。若我此时再度'毒发',南诏势必放松警惕,如此一来,便可变被动为主动。”
盛纾前世便是被半月鸩毒害的,今生他们又用此毒,想要害慕容澈,想必他们对半月鸩的毒性是非常有把握的。
盛纾暗忖,若不是慕容澈活了两世,在前世时便已知晓那毒,没准这次还真会着了道。
“这样也好…”盛纾神情黯淡,继而又想到了玉竹,她低声问道:“玉竹…活不成了是吗?”
那日她从慕容澈那里得知玉竹的真面目后,连着做了几宿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