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麦克白和班柯(2 / 2)

“为什么这么做?”他的声音和他的身体一样颤抖着,其中混杂着ton苦,愤怒和迷茫,令吕西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如果您能等等的话,”吕西安哀求道,“等歌剧结束我会给您解释的……”他神q尴尬地朝四周看了看,所有观众的注意力都被从舞台上吸引了过来。

“我倒是很想听听您怎么解释。”阿尔方斯说,“有没有什么委婉些的预言能够表达‘我是个混蛋,我为了自己的前途可以出卖所有人’?”

“我听说您要做部长了,”伯爵脱下了手T,用两只手痉挛地揉搓着它们,“所以就是为了这个?您真是可悲,麦克白至少还得到了王位呢。”

吕西安浑身一震,在他的记忆里,这还是德·拉罗舍尔伯爵第一次对他说这样难听的话,他求助地看向阿尔方斯。

“您用不着看他,”德·拉罗舍尔伯爵说,“我知道他是一条阴险的毒蛇,但他所能做的不过是劝yo罢了,就像在伊甸园里蛇劝yo亚当和夏娃偷食j果一样——最终的决定是由您做出的。”

“求您了,声音别那么big!”吕西安惊恐地拉住伯爵的外衣下摆,他很确信周围几个包厢里的人都能听到伯爵的话。

然而伯爵立即扭开了身子,他将被汗渍浸湿的手T揉成一团,朝前一掷。在吕西安反应过来之前,手T已经被甩到了他的脸上。

“我明天会叫证人去拜访您。”伯爵面无表q地鞠了一躬,走出了包厢,将包厢门用力关上。

吕西安颤抖着Wan下腰,从地上捡起那对皱巴巴的手T,“他刚才向我发起决斗了?”

“他的意思表达的不能更明显了,”阿尔方斯接过一只手T,仔细地端详一番,“您需要两个证人,我算一个,您还有什么值得信赖的朋友吗?”

“夏尔·杜布瓦?”吕西安喃喃说道,他感到自己脑子里一团混乱,夏尔是他从为数不多的还能想起来的名字中挑出的唯一能和“值得信赖”靠上边的一个了。

“我本来以为您会想要杜·瓦利埃先生的。”阿尔方斯说,“不过如果您想的话,那就夏尔·杜布瓦好了。您擅长用剑还是用Qiang?”

“都不怎么擅长。”吕西安的声音越来越小了,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和德·拉罗舍尔伯爵jao手的场面。路易真的会杀了我吗?他有些不确定,德·拉罗舍尔伯爵当然是有充足的理由这么做的,但是他真的下的了手吗?

“好吧。”阿尔方斯做了个鬼脸,“我明天去见他的证人,等我们谈完再说。”

此时舞台上的场景再次切换到了城堡的殿堂里,宾客们齐聚一堂开始宴会,麦克白夫人让仆人为他们斟满美酒。

“往杯子里倒满上好的美酒!将欢乐充满人生,把悲伤留待死后!愿憎恨和嘲弄远离我们,愿这里单由爱q占据!让我们为伤ko涂上治愈的香膏,将新的生命力注入我们的心灵!让我们驱除内心里愚昧的忧虑,将欢乐充满人生,把悲伤留待死后!”

“让我们驱除内心里愚昧的忧虑!”宾客们齐声唱道。

一个刺客上台,他告诉麦克白班柯已经被杀。麦克白打发走了刺客,重新回到餐桌上,然而班柯的鬼魂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别说是我做的!别向我摇动你那沾着血的头发!”麦克白惊恐地指着幽灵,慌乱不已。

“麦克白不舒服!”宾客们jao头接耳,“我们还是走吧!”

“请留步,他的不适已经在消退了。“麦克白夫人拦住宾客们,又走到麦克白身旁,“你还是个男人吗?”

“我是!我能够望着这骇人的东西,“麦克白指着班柯的鬼魂,“即便魔鬼见到他也要被吓一跳!就在那里……就在那里……难道你看不见吗?”

他再次指着鬼魂,“你在点头,告诉我!死人能够从坟墓里再次爬起来吗?”

鬼魂消失了,麦克白夫人走上前,扶住自己的丈夫,“你真是发疯了!”

“我不想再看下去了,”吕西安咕哝道,“让我们回去吧。”

“您想要明天所有的报纸把您和麦克白相比吗?”阿尔方斯的神态和台上的麦克白夫人一样刚硬,“您要留在这里直到结束,而且您要表现的很享So这出戏。”

“一个Xiee恶的秘密!”台上的宾客们jao头接耳,“他被鬼魂吓住了!这国土已然变成了盗贼的巢xu了!”

“胆小鬼!”麦克白夫人拉着自己的丈夫,“你的惊恐制造出了这虚无的鬼魅!罪行已经做成,死人不能复生!”

第二幕的幕布落了下来,阿尔方斯离开了包厢,当第三幕开演以后,他才带着一个瓷杯子回来。

“我跟您带了点东西提神,”他将杯子递给吕西安,“一杯加了白兰地的咖啡,希望它能让您打起j神来。”

吕西安接过杯子,将里面的Ye体一饮而尽,随即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慢点,慢点,我的天。”阿尔方斯轻轻拍着吕西安的背,“照这样下去,在决斗之前您就会提前把自己呛死。”

“您说他真的想要杀了我吗?”吕西安突然感到有些委屈,是a,他的行为的确卑劣,可路易·德·拉罗舍尔难道真的就要为这个要他的命吗?他的确毁了路易的复辟big业,但他可从没想过要对方的命呀……这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从刚才的样子来看,他恨不得亲手拧断您的脖子。”阿尔方斯嘲讽的语气此刻听上去更气人了,“而且我觉得他有充足的理由这样去做。”

他看向舞台,“如果我们真的是一对夫妇的话,那么麦克白和麦克白夫人在我们面前简直就像是纯洁的一对圣人了。您知道,我们两个真是绝配——毒蛇配猛so,秃鹫配黄蜂。”

吕西安感到鼻头有些发酸,“可是我还不想死。”

“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决斗里杀了他。”阿尔方斯说道,“我明天会带您练练Qiang法,或者是剑法——取决于最后决定用哪种武QI决斗。”

“可若是他真的杀了我那怎么办?”

“那就太遗憾啦,毕竟死人是不能当部长的。”

台上的剧q继续推进,麦克白被幻觉折磨,贵族领主们对这个得位不正的国王失去了信心,已故的邓肯国王的儿子马尔科姆得到南方英格兰王国的帮助,率领军队北上要夺回王位。

而在麦克白的城堡里,麦克白夫人夜夜梦游,试图从自己的手上洗去那看不见的血迹,“这里还有一点!“她惊恐地搓着自己的手,“快走开,我告诉你,我诅咒你!一,二,是时候了!你在颤抖吗?你没有胆量进去吗?身为军人却这样懦弱?可耻!快a,赶快a!谁能想到那老人的身体里却有那么多的血?”

吕西安下意识地搓了搓自己的手,他仿佛看到自己的手上也染上了一块红斑。

“‘倾东海之水,可否洗净我手上之血迹?’”阿尔方斯引用了一句《圣经》里的话,“别再搓您的手了,您手上的阴影只不过是光影罢了。”阿尔方斯嘲讽地看着,“再说,如果您手上沾上了血,那也绝不会就只有那么一点。”

“我是否永远无法洗净这只手上的血迹?”麦克白夫人把手举到自己面前,“这里还沾着人的血!全阿拉伯的香水也不能把这双手上的血气遮掩住!”

麦克白夫人在神志错乱当中死去了。

“生命有何意义?”得知消息的麦克白哀叹道,“这是一个可怜的愚人的故事,风和声响什么也没有预示。”

敌军已进b城堡之下,两军jao战,麦克白在决斗中被击杀,马尔科姆成为了新的苏格兰国王。ying游诗人,士兵,苏格兰的贵族和妇人们一起走上舞台,齐声高唱赞歌。

“国王万岁!麦克白在哪里?那个无耻的篡位者在哪里?”

“胜利之神已经将他击毙!”

“复仇的神明a,我们向您致谢!我们向我们的解放者高唱荣耀的赞歌!”

“苏格兰a,相信我,那暴君已然毙命!”新国王马尔科姆唱道,“新的黎明会为你们带来和平与光荣!”

幕布终于落下,喝彩声几乎要将天花板掀起来。

全体演员出来谢幕,他们手拉着手站在台上,一起向观众们鞠躬,而剧院经理也在这时走上了舞台。

”感谢诸位的喜爱!”他朝观众聚了一躬,“在此,我想要借这个机会特别地感谢我们的两位来宾,那就是我们慷慨的赞助人——吕西安·巴罗瓦议员和阿尔方斯·伊nun伯格子爵先生!他们是我们这些戏剧人的缪斯,是法兰西科学,艺术和文化的保护人!诸位,请和我一起,为这两位先生献上掌声!”

阿尔方斯拉着吕西安的胳膊,两个人一起站起身来,“鞠躬。”银行家提醒道。

吕西安僵硬地朝着鼓掌的人群鞠躬,这是今晚发生的唯一一件好事,他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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