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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2 / 2)

绝不是张昭和已经没有了任何支持者,只不过他们早就不是大多数。

从江维德最先赞同黎容开始,一场无声的站队已经完成了。

他们以为这一天来的会再晚一点,却没想到,连震荡都是突然而至的。

他们慌乱间,来不及细想,就做出了服从大众的选择。

张昭和自然看的清楚,他感觉自己的权力像一个倒转的沙漏,正在以无法逆转的趋势流失着。

他脸上松弛的皮肉绷紧,肌肉呈现一种古怪的纹路,他拄着拐杖的手,发僵发白,指甲死死扣着拐杖,几乎要翻卷起来。

他看着面前一张张热情洋溢假装无知的脸,听着一声声欢快愉悦的养花讨论,只觉得有一把无形的刀,在生剜他的血肉。

他们是如此的虚伪,如此的敏锐,察觉到风向变化,就毫不客气的另投他处,还要热情的奉上一张投名状。

黎容啊黎容。

张昭和目眦尽裂,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会输给一个孩子,他辛苦钻营了十多年的地位,会在一夕之间荡然无存。

他满腹怨怼,他却无计可施。

黎容轻轻拍掉手上沾染的花粉,目光扫到张昭和的脸,那眼神中,有胜利者居高临下的鄙视,还有身为黎家人毫不掩饰的嘲讽。

只是那样的神情一闪而过,黎容淡淡道:“时间也不早了,各位老师还忙,今天就到这儿吧。”

会议开始,由张昭和说了第一句话,会议最后,由黎容说了结束词。

这仿佛是某种征兆,某种预示,也是某种结局。

高塔小组终将追本溯源,拨乱反正,回归塔山之上,黎清立期许的那个样子。

待人员散尽,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张昭和与黎容。

天色渐暗,夕光退却,空气也逐渐阴凉了起来。

张昭和终于撕破了伪装的面皮,他眼珠凸起,狞笑着:“黎容,好,好得很!我居然没想到,你是一只野性未退的狼!”

黎容面带微笑,自顾自的拿起了张昭和的茶杯。

他慵懒的抬起胳膊,垂眸看了一眼,里面的茶汤已经变得颜色很深,没了温度。

黎容漫不经心道:“我从老师身上学到了一件事,深有感触,大为裨益,老师随便听听。我手里拿着一杯茶,我说它是一杯可可奶,而所有人都认同我的观点,那它就是一杯可可奶,这叫做权力。老师当初在朱焱身上用的颇为自然,如今我举一反三,学的还算通透吧?”

张昭和浑身发抖,嘴唇紫白,他将牙齿咬的咯吱直响,手背上的青筋蹦出蛛网一样丑陋的纹路。

“黎容!”

“黎容…黎容!”

朱焱在意红娑研究院的权力,他为了报仇,让朱焱变成空有虚名的傀儡。

如今黎容将这场架空的戏码搬到了他眼前,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高塔小组。

他曾经以为,自己的野心已经足够疯狂,如今见了黎容的真面目,他才知道,心机城府究竟可以深沉到怎样的地步。

黎容用一只剧毒的箭,精准的插入了他的心脏,他鲜血横流,遍体鳞伤,而黎容在漫天的血色里,怡然自得的冲他微笑。

黎容长着一张漂亮精致的脸,也有一颗冰冷狠绝的心。

他的复仇计划里,从没划掉张昭和的名字,他只是在等待,最致命的一击。

第186章

黎容面带笑意,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的神色,他不想张昭和输的不明不白,所以临走之前,他留下了一句话——

“你逼死我父母的时候,有想过今天吗?”

张昭和听了这句话,却慢慢收敛起了濒临癫狂的情绪,他脸上的表情由狰狞变成讥笑,这样鲜明的变化,让他瘦削突兀的肌肉显得更加丑陋古怪,但他却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豺犬,从黎容的痛苦里,获得了短暂的快意的滋养。

“你知道了,我猜是韩江告诉你的。”张昭和深吸了一口会议室的空气,仿佛那空气里都酝酿着甘甜的气息。

他浑身变得松弛,享受,似乎已经脱去了最后一丝人性。

黎容看着他的样子,心底泛起压抑不住的恶心。

他并不会因为剖开伤痛而受伤,但能让张昭和享受到,还是足以让人觉得晦气。

张昭和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这才幽幽开口,一双眼睛仿佛深夜树梢上的猫头鹰,瞳孔尖锐骤缩:“你心里很清楚,杀死你父母的究竟是什么,我编织再多的谣言,也不会真正摧毁他们的心理防线,杀死他们的,是他们热爱的想要拯救的庸庸大众!还有……”

张昭和话音一顿,餍足的眯起眼睛,仰头望着天花板,他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方指了指,然后发出不怀好意的森森笑意:“你知道的,最终导致一切无法挽回,舆论失控刹不住车的,是默不作声道貌岸然的他们。

无论是荣誉加身的大教授,还是身处底层的学生,对他们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个体,个体的伤痛和悲哀是不配被关照和抚慰的,我不配,黎清立同样不配,可笑的是,那些同样不值一提的个体们,居然只学会了冷眼旁观,就好像这样的’大礼‘永远不会落在他们头顶上。

幸好,我比黎清立提前几十年看清了真相,没有人值得拯救和付出,人性一贯是如此丑陋,它只配被利用,被践踏,被亵渎,被把玩,我可以对不起任何人,但必须要对得起自己!”

张昭和指了指胸口心脏的位置,笑的瘦削的肩膀发抖,他一下下用力戳着自己的心脏:“这儿,被信任的人一刀刀扎进去,毫无防备的扎进去,人会迷茫,会错乱,会自我怀疑,会想要逃避,我只是给了他们一个通往解脱大门的钥匙,我是在帮他们啊!

这个世界太脏了,太丑陋了,根本不配拥有黎清立这样干净的人。疾病就是世界的清洁剂,它只是在打扫恶心自己的垃圾们,为什么要救他们,明明换来的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要救他们!实在是愚善啊!”

他看着黎容,却又像是从黎容的眼睛里看到了昔日黎清立的模样。

他透过那双眼睛,朝已经消逝的灵魂怒吼,他不解,他痛苦,他一遍遍的提醒过黎清立,不要这样,不值得,可是黎清立居然不相信他。

他看着那样干净的不设防的灵魂被恶心的人性践踏,他反胃,他想吐,但他心底又隐隐滋生起一种快意——

谁让你不信我,你早就该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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