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盖在他手背上,语气近乎强硬,“我要走了。”
唐可心和岑微雨一挂上勾,熟悉面目眨眼变得可憎。
“你和表哥一起走。”我看着唐可心颤抖的嘴唇,表哥两字咬得极重。
唐可心松了手,温驯的低敛眉眼,“好……好。”
走到后门,唐可心忽然追上来,“青哥你不喜欢我哥吗,你们在哪里见过,如果他有哪里惹你不高兴我代替他向你道歉,我哥他……”
“打住,”我截断他一叠声的发问,原是想随口糊弄,但看见唐可心微偻的背,互相交错用力到发白的指尖,我忽然改了主意,“对啊,你哥那人我看一眼大前天喝的酸辣汤都快呕出来。”
俗话怎么说来着狗改不了吃屎,这话用在我身上正是恰如其分,别人的痛苦是我的养分,唐可心的不知所措与茫然缓解了我快要爆掉的思绪。
唐可心就读的南大占地颇广,中间分为大学,高中,初中三部分。
我迷了路不知不觉转到初中部,正考虑着是死要面子在迷宫般的南大接着转,还是暂时丢下管不了五毛钱的破面子给唐可心打个电话。
哦,不用考虑了,我没手机。
手机辐射会致癌,手机辐射还会导致青年痴呆,说得太对了。
既然出不去,那就好好转转,左右风景还不错。
我走在树荫下,两臂枕在脑后。这地方除了一声接一声叠成浪涛的蝉鸣外什么声都没有,也对,周六。
不对了,我耳尖微动,蝉鸣声中夹杂了别的,呜咽与咒骂,还有“嘭,嘭”闷响。
我找了一圈,终于确定声音来源。北边的两栋教学楼中间有道窄小甬道,只容两个成年人并肩通过。
往里瞥一眼,热闹得很。
地上躺一个,旁边站三个。地上躺那个,手肘膝盖处各有不同程度擦伤,米色衬衫印着大小不同的灰色鞋印。
什么情况一目了然。
“钱呢?”
“都,都给你们了。”
“就这么点?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嘭!嘭!”肉体碰撞,又一声压抑呻吟。
看了会儿戏属实没意思,打人的下手不够狠,挨打的叫得不够惨。想我当年打人全用琉璃盏往腰子捅,骚年,你们还差得远呢。
扯远了,扯远了。
“喂,你们没吃饭?再使点劲儿呗。”看了会儿我实在受不了小打小闹,摩挲着下巴开始拱火。
画面猛地顿住,四双八只眼睛齐齐看向我,少年人和成年人体型有一定差距,三个不良显然被镇住,目露惊慌之色。躺下那个更像看见亲爹娘,看我的眼睛直冒泪花子。
我大摇大摆靠近他们,一手撑着墙把出路堵了个严实。
其中有个黄毛表现比他两个同伴镇定,他抿着嘴角警告,“别多管闲事。”
哟,挺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