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乱子了,您快出去看看!”篷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进来报告。
“发生什么事了?”阿媮搁下帐本就起身,边往外走边问。
“萍春姐姐过来叫救命,好像是爷在书房发火了......”篷云满头是汗,也不知是急的还是吓的。
出了东厢门,萍春已经跪在了那,浑身抖得如筛糠,边哭边磕头:“姑娘,快救救妍娇姐姐,她怕是要没命了!”
......
阿媮赶到书房,就看到谢爷阴沉着张脸立在书案旁,他的脚边是碎了的茶碗和洒了一地的茶水,不远处的那个案几翻倒了,妍娇半趴在地上似是已经晕死过去,露出的半边脸肿得老高。
这场景似曾相识,阿媮甚至都能想象出她被这男人一脚踹飞时的情形。
“你一天到晚都瞎忙些什么?要是没空就让爷渴死在这得了,别总是派这些不知所谓的玩意过来晃荡!”
柏常也是气到了,这段时间本就欲/火难消,偏生想要的人儿不但呆憨得半点都不通情意,还净打发些心术不正的丫环来添乱,现在看到罪魁祸首,他训斥起来根本就收不住脾气:
“你是不是缺心眼?那玩意弄得跟个青楼姐儿似的还让她往我身边凑?让你管家你就管成这样?”
真的是天地良心!妍娇今天也只是口脂点多了些,妆容艳了些,领口拉低了些,还带了个香包,怎么到他的口里就成了个青楼姐儿了?!
阎王发怒,鬼都怕,何况是篷云这样没见过世面的小丫环!
她吓得直缩到阿媮身后,又自以为小声地悄悄提醒:“姑娘,您小心点,离爷远着些,别让他打到......”
柏常的脸瞬间黑成锅底:......这是什么鬼话!
他怕自己的榆木傻姑娘真被吓到,本能地开口解释:“是她故意往我身上扑,我才踢开她的!”
阿媮倒不觉得谢爷会打她,只是说不清此时是什么心情。那天无意听到的墙角,她确实很难做到不心生芥蒂,现在这样的结果,也是她顺水推舟,听之任之而为的,她不知自己的做法是对还是错,但妍娇的选择,如今看来是错了。
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决择负责。
“爷请息怒,是奴婢失责,管事不周,给爷添乱了,待会任凭爷责罚。”她认完错,就走到妍娇身边,伸手探其鼻息,仍有气,便又回头请示:
“爷,她像是伤得挺重,奴婢先叫大夫来给她医治行吧?”
柏常真的是气结:“怎么?这样一个心术不正的玩意,你还想把她供养起来?”
阿媮叹口气,另外两个丫环只是少女怀春,心生羡慕地为自己谋出路,她尽管不认同,但也可以理解;而这个妍娇,凭空地因忌生恨,对她恶意臆想诋毁,若是留这样的人在身边,必起祸端。
虽然因为重活一世,她总觉得今生是要尽量多做善事积德,以感谢老天爷对她的格外开恩,但她还没高尚到以德报怨、感化恶灵的圣人境界。
不过,她虽不是圣人,但也不愿草菅人命,顶着谢爷的滔天怒火,福身行了一个礼,公事公办道:
“爷,这丫环有错,但罪不致死,想当初,奴婢也曾犯过这样的糊涂,幸好爷给了奴婢改过自新的机会。您先前不是说过,下人用不顺手的发卖就是了么?待把她的伤医好了,再把她送走如何?”
阿媮本意是求个情,免得妍娇真的这样死了。尽管主子打死个丫环没什么,可到底是落下了残暴的名声,她身为管事大丫环,当然得为主子的名声着想;而且,她虽然准备把人送回牙行,但那牙行是什么地方?若是这样半生不死的送去,怕也是活不成了,跟杀了她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柏常倾刻就想起,在李府时,他对小姑娘的粗暴行径,又看她此时目光清明,脸上似有哀婉之色,以为她是触景伤情,心里瞬间就堵得慌,忙上前两步把人揽肩圈到身前:
“你是你,她是她,怎么能相提并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谢爷怒火冲天:你是不是缺心眼?一点都不知护食,由得旁人生扑我!
阿媮云淡风轻:哦,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才让她去生扑你,想当年......
谢爷秒跪:夫人,我错了!
庭院那棵正直的老柏树:现在就想叫夫人,早着呢!先说好啊,好歹同名同宗,搓衣板跪烂时,别打我枝杈的主意,老夫这把老骨头硬得很,怕跪坏你小子的一双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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