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临到中午,冬子和石头两个是真的领着十来个匠工浩浩荡荡地回来了,只是那个老匠工说了,木梁有损坏,又得加固修补等繁繁种种,一时半刻还弄不好,最快也要十天半个月的。

慢工出细活,这可是关乎谢爷性命的事,阿媮反而不敢催了,而是叮嘱道:

“晚几天也可以,最要紧的是必须修补牢固了,绝不可偷工减料,另外,再把所有的屋顶都查验一翻,该修补的修补,该更换的更换,下次的雷雨天,也不知什么时候到来。”

回头又吩咐冬子和石头两个轮流监工,她自己也时不时过去转转,这一天很快又过去了。

到了夜里,两人如往常般,一同在小书房里看书,不过大多时候是各看各的,因为九月的乡试快到了,谢爷也得再温故温故,不过他每晚总也能抽出半个时辰给小姑娘解惑,若是时间充足,还会带着她练两刻钟字。

这几天阿媮因为修屋顶的事,折腾得有点累,看了会儿书,就想安歇了,但谢爷不依,非得留着她再练会儿字。

其实,在他坚持不懈的悉心指导下,阿媮的字,写得还算不错了,也并不是太需要要他这样手把手地教了,只是这爷的夫子瘾上来,若是拒绝,他可是会不太高兴的!

不过今晚的谢爷很好说话,见她确实是困了,便放下笔,拉着她往寝室走去,并闲聊般问起:

“媮儿,总听你提起小时候的平哥哥,他待你很好?”

“嗯,很好!”她想都没想地答道。

“有多好?比爷待你还好?”谢爷站定了问。

这下,阿媮犹豫了。依依向物华 定定住天涯

在私心里,平哥哥肯定是更好一些的,但直觉若是这样答,身边的男人肯定会不高兴,但又不想违心地说假话,想了想便如是答道:

“平哥哥好,但爷待媮儿也很好,我们本就非亲非故的,但您不但给我自由身、给我安身立命的差事、对我百般的包容体恤,更不说这段时间以来,您还在百忙之中抽空督促我强身健体、教我防身之术、教我读书写字、教我学问,让媮儿长进了不少,”

特别是那晚雷雨夜,他竟会想到她可能怕打雷而过来看看,后来又那样耐心地听她诉说,温柔地哄她入睡,这样被人宠爱疼惜的感觉,倒是比平哥哥还更甚,只有小时候娘亲会这样温柔待她。

但这样的话此时再提,有点尴尬,她便略了过去,诚挚地再强调一遍:

“这世上除了爹娘和平哥哥,就数爷待我最好!所以爷在媮儿的心目中,不是亲人,更胜亲人!”

虽然小姑娘说得情真意切的,但柏常心里就很不得劲了,排在她爹娘后面,他没意见,可凭什么还要排在那个平哥哥后面呢?那样的小屁孩,能有什么好,不就是给个糖陪她玩儿些小孩游戏什么的,他哪点就比不上了?

男人较真起来,就非要争个高低不可了,

“那媮儿倒是细细说来给爷听听,你那个平哥哥,是怎么对你好的?”

也许是夜深人静,阿媮回忆起小时候,就有点伤感,

“......从六岁爹娘去世,到八岁被卖,中间这两年,兄嫂倒是没有虐待我,但也不太管我就是了,饥一顿饱一顿是常有的事,有时他们外出几天没回来,就只有平哥哥给我送吃的,陪我过夜。”

“......渔村的男孩子,这个年龄都需帮着大人干活的了,而平哥哥每天都要抽空来看我一眼,两家住得并不算近,小跑着走也要差不多半个时辰,但那两年,平哥哥几乎是风雨无阻。如果碰上他家杀鸡,无论多晚,必定是要偷偷揣一只鸡腿送来......”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我被卖的那天,平哥哥追着马车跑来,他想把我抢回去。可是只要他一追上,牙婆子就会甩皮鞭抽过去,抽得他满脸的血,后来,那两个牙婆子发了狠,停下马车,伙同那个车夫一起按着平哥哥在地上打,打得他满身是血......”

多少次午夜梦回,阿媮都会梦到那一幕,小小少年被打得满脸是血,一次次摔倒又爬起,就是不管不顾地追着马车,直到被闻讯赶来的鲁婶拖住了没法再追时,他那愤慨狂怒又无能为力地崩溃得嚎啕大哭的脸......

说到最后,阿媮掩面而泣。

柏常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胸腔堵得难受,真的是又酸又揪,甚至有点后悔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

他当然心疼小姑娘的遭遇,可听着她诉说她与另一个男子的点点滴滴、怀念着那人对她无微不至的好,现在,还为那个小子而痛哭......他简直是醋得排江倒海!

作者有话要说:

PS还在赶路的平哥哥:姓谢的,这样就醋得排江倒海了啊?后面你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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