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安全,在渐清这里,没有被绑。”傅荆溪这话像是点燃了虞渐清的死穴,他忽然激动起来,竟然直接强过了手机。
“伯父伯母,我是渐清,你们说清楚是谁被绑了?”虞渐清声音很大,着实吓了傅荆溪一个大跳。
“我们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荆溪被绑了,要我们让出平山矿权才能救他的性命,对方手里应该是有枪,我听到枪响了。”傅荆溪的母亲开口,“但是荆溪在你那儿,说明他们只是为了抢钱,不必理会。”
“……荆溪现在的心情怎么样,有没有更好一点儿?”
虞渐清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他知道程迟可能遭遇了不测,但是没想到是遭遇了这样的不测,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推到了悬崖上,摇摇欲坠。
“他们绑的不是荆溪,是我的程迟。”
“……”傅荆溪的母亲没有立刻说话。
程迟是小三的儿子,是她和傅荆溪父亲多年婚姻关系失败的见证,她既不同情程迟,也更不打算帮助程迟。
他甚至隐隐约约希望程迟就这样死去。
包括傅荆溪的父亲,也有这样的想法。
“哦,绑匪发现绑错人,自然会把他放了的。不用紧张。”傅荆溪的母亲不像是多年前那么温柔温和,她对待程迟的态度,尤其是那语气里,总是若有若无地夹杂着厌恶。
虞渐清不觉感受到,傅荆溪的母亲,甚至希望程迟会被撕票。
他打了电话给傅荆溪的父亲,他也算是程迟名义上的父亲,可得到的回答,却让虞渐清感到无比愤慨。
他说,他这辈子只有傅荆溪一个儿子。
一句话就将人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这个人还是程迟的生身父亲。
虞渐清忽然替程迟感觉不值得。
他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想念程迟,也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厌恶傅荆溪的父亲。
“那程迟算什么?”虞渐清皱眉。
“他?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女人,生的一个要挟我的工具罢了。她不过有几分姿色,就想威胁我娶了她为妻,也不照照镜子,一个二手货,我不嫌脏是她的福气,竟然一心只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程迟找上你,跟那个妈也是一路货色。”傅荆溪的父亲站在江边吹风,他衣角翻飞,看着浪潮如狂,嘴角是一抹淡淡的笑。
他抓了一把灰,洒在了江上,又抓了一把,又洒,洒了三十二把,将那个可怜的女人的一生埋葬了,但没人知道他撒的是什么东西。
他拍了拍手,要是程迟消失,那么经年污点一朝剜去。
“傅伯伯,您怎么能这么说话?程迟毕竟是你的孩子。你们傅家不救,从今以后,我不麻烦你,我的人我自己想办法。”
程迟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很苦,屁股都快冻得生疮。
他的眼睛是被蒙住了的,但是沿途的迷迭花香味浓郁,他也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