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迟愣了愣,看着秦粼,然后笑着摇了摇头。
“我不。”
“我不会再伤害自己了,我们去看看黄河吧,我想看看黄河,看看黄河的壶口瀑布,我觉得我本就属于这里,我想留在这里。”
秦粼看着他的眼神,点了点头。
他们没有立刻去,收拾了一下。
也许是人不人,鬼不鬼地过了那么多天,双脚着地第一件事,程迟就脱光了鞋,在成片的黄土陂上跑来跑去。
他穿着白衬衫,蓝色的工装裤子,长发被风扰乱,跑累了就在地上滚了一圈。
黄土地有种特别的力量,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完全攥住了,胸腔上奋力跳动的那个东西,跟黄土地连在了一起。
他张开双手,在地上喘着粗气,汗水打湿了他的发梢,明媚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如洗的碧空,没一会儿就热泪盈眶了。
他放声大哭,又放声大笑。
秦粼看着他发疯。
“秦粼,你知道吗,也许这些年的我,都不是我。”他看着秦粼笑,泪痕还在脸上,像是被风露摧折过的玫瑰,在一片戈壁中绽放了。
“神经病。”秦粼看着他,露出了三个简洁的评价。
他们一起去的壶口瀑布,在那里留下了唯一一张合照,照片里的程迟笑得特别灿烂,秦粼坐飞机离开的时候,程迟把这张合照送给了他。
送走了秦粼,他就给自己办了一张新的身份证,以新的名字,新的身份——迟新。
迟来的新生。
他在一家马场上班,本来老板不愿意留他,但看他长得好看,就把他留下了。
本想着就招个花瓶,哪怕端端茶倒倒水,充充门面也妥,没想到程迟是个能吃苦了,没多少天就学会了驯马。
他成了驯马师,虽不算顶级,但已经非常厉害。
带程迟的师傅是个五十左右男人,曾经马场上最厉害的驯马师,有个女儿,叫郑泓,生得英气逼人,靠着驯马骑马,成了知名up主。
女孩二十有六,近一米八的个子,短头发,腰细腿长,弯刀眉,常年穿着衬衣黑筒长靴,手中的定制马鞭手柄处微微秃了皮,骑着黢黑的宝马,奔驰起来像是飞燕一样矫健轻巧,是马场的一个活广告。
女孩的马背上从不带男人。
一次她和一个优雅的女孩子在河边接吻,被程迟撞见了。
打那以后,程迟就成了女孩的知己。
甚至也跟着拍过几次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