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那日,贵妃娘娘怕我不自在,特地饶了路来澜月宫寻我一道去。
路过御花园我情不自禁看向墙角那几颗梅花,去年的今天李玄在这儿给我折了几支花,还送了我一盆绿萼梅。
现在的绿萼梅没了精心照料已经枯死,掐指一算我也入宫一年零三个月了。
贵妃娘娘见我停下脚步问道:「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
到了同盛殿我的肚子竟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真不是我没出息,而是这半年来我都没见过那么丰盛的饭菜。
贵妃娘娘捂嘴笑看我,我颇为不好意思。
今年妃嫔席座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依旧只有我和贵妃娘娘两人。
李玄进来时,我几乎连头都不敢抬。
分明我无错之有,却还是心虚得不行,好似看见他就像看见我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我垂着眼,只见一道玄黑滚金的衣角匆匆路过我身前。
「众爱卿平身。」
我被娘娘拉着入座,歌舞升平、佳肴美酿让我的不自在烟消云散。
我拉着阿福给她夹了一块脆皮酥肉,她红着脸摇了摇头,示意我不合规矩。
我这犄角旮旯的位置谁会注意到?
说不定李玄早就把我忘到十万八千里外了……
我也不顾她意愿,一把塞她嘴里。
讲实话,我真想打包一些回澜月宫。
酒足饭饱后几人推了个大鼓进来,接着一个在天寒地冻里穿着十分暴露的美人踏上鼓面。
美人起舞翩然,身姿摇曳,莫说是男子,就连女子看了都暗叹不如。
最终我忍不住看了李玄一眼,半年未见,他清瘦了许多,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脸庞如今更是锋利。
离得太远看不清他是什么情绪,反倒是我旁边的贵妃娘娘一脸煞白,问她是不是身子不爽利她也不搭话,只是一个劲儿摇头。
一曲舞毕,那美人没退下,娇娇弱弱地行了个礼,不一会就有个身着武官服的老臣起来。
「陛下,这是臣家中侄女,自小饱读诗书,长袖善舞。如今后宫空虚,为了皇室开枝散叶,老臣只能厚着老脸自荐了。」
李玄轻笑一声:「哦?是吗?」
我看着殿中的美人,手禁不住一抖,汤勺直直落入碗中,在安静的殿中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
众人纷纷朝我看过来,我咬着唇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那个老头眼一眯,笑笑:「这位莫不是去年纳入宫中的曦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