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里春日细雨连绵,夏日绿意成荫,秋日金风飒爽,冬日天寒青苍……
有太多太多我憧憬的,比如自由。
午后阿福是哭着回来的,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遮遮掩掩不敢说。
我佯装生气:「快说!」
她红着眼哽咽道:「虽说我们澜月宫不再得宠,可陛下也没下旨废——」
说到这她抬眼看了我一眼,意识到不妥没再说下去。
我也明白了,无非是被仗势欺人的奴才欺负了。
出宫在即,我不愿多惹事端,叹息道:「好了不气了,这些事咱们又不是没遇到过,我们关起门过日子,何必去看他们脸色?」
阿福跺了跺脚,愤愤道:「可我只是按照例份去给您拿春衣,那内务府的狗奴才却说现在一切由珠婕妤做主,让我去找珠婕妤。」
「你去了?」
阿福泪珠子又一个劲儿地掉,点了点头道:「嗯,到了栖凤宫珠婕妤却、却……」
我皱了皱眉:「却什么?」
「她说不知道有您这号人,若是要取春衣便让您去求她!」
我攥着手心,这无非是故意刁难我罢了。
我看向阿福,道:「她没为难你吧?」
阿福目光闪躲,将手藏在身后,我一把拉过来,那双白白胖胖的小手如今红肿一片。
我胸口发闷,蓄起一腔怒火,声音都气得颤抖:「她怎么敢的。」
我咬紧牙关,将火气逼下。
我不能在这时掀起风波。
且说,我就算去了又如何?
她现下如日中天,我能耐她何?
我闭上发涩的眼眶,低声道:「年前我还攒了些银子,明天你拿去内务府打点,有个叫小盛子的公公受过我的恩惠,你去找他,他能给你寻个好差事。」
阿福讷讷看着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拉着我的手哽咽道:「贵人,当初澜月宫落难我没走,现在更不会走,你不是说过再也不赶我了吗?」
我怒其不争地看着她:「跟我在一起受了多少白眼,你怎么就不为自己考虑考虑?」
她摇头道:「贵人您是好人,我不想和您分开。」
我要出宫的消息除了贺峥再无第三人知晓,怕她们知道这件事会受到牵连。
原本打算我「死」后再让贺峥给她寻个好差事,可现在我竟没法坐视不管。
阿福一个劲抱着我的腿喊「贵人我不走」,生生将几日后的「生离死别」演绎得淋漓尽致。
挣扎半晌,我终是叹了一口气,将她扶起:「过几日我便要出宫了,若是你想,便和我一道吧。」
阿福讷讷看着我,眼泪都忘了流:「您,要出宫?」
我「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声张,虽然澜月宫只有我二人。
「您怎么出去?」
我还是没将计划全部告诉她,阿福只是拉着我说我去哪她就去哪。
也好,总比在宫中好。
20.
出宫日子在即,这两晚我彻夜难眠,唯恐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