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来一杯温水递给傅崇光。
傅崇光接过,漱去口中的血腥味,然后拉着他坐到自己腿上,把人抱在怀中,“对不住,让你担心了。”
在最初的短暂昏迷后,傅崇光其实恢复了意识,只是像是梦魇中一般,无法睁开眼睛醒过来。
从太医口中得知自己中毒,扎针、催吐、灌药他都有感觉,身体却像木偶一般僵直,无法对外界给予回应。他由此得知,自己所中之毒虽然暂不致命,却十分罕见和蹊跷,若是找不到解毒的办法,他有可能一直这么“清醒”地睡下去。
他听见云知月故作镇定地吩咐众人各司其职,听见他请母后过来主持大局,还听见那位柳姑娘自戕的消息……
他一边旁听着这一切,一边尝试用内力逼出毒素,清醒过来。
最先恢复的是触感,他察觉到云知月握着自己的手一片冰凉,心中越发焦急。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好像无法冲破这“梦魇”的桎梏。
于是只能任由云知月守在自己身边,为自己擦手擦身,任由他因为怕妨碍太医给自己看诊施针,不肯与他同床休息,就在小榻上囫囵睡了一夜。
傅崇光心疼坏了,不要命地运转内力,企图强行活动身体。
直到傅崇仁前来探望,知月提起那个香囊,傅崇光忽然注意到那股特别的香气,瞬间勾起去年冬日的记忆。
刺客身上的异香,竟然来自平西王府?!
惊骇万分的同时,傅崇光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脚能动了!
然而身体还未完全苏醒,他就听见傅崇仁冒充自己和云知月相认,谎话说得以假乱真,还恶意挑拨知月与他的关系!傅崇光怒从心起,猛然发力,终于冲破桎梏,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
傅崇仁竟然还敢对知月动手!傅崇光一脚踹得他吐血都是轻的。
云知月听到傅崇光的道歉,眼眶发涩鼻尖泛酸,险些又哭出来。他抱住傅崇光,声音带着哭腔道:“我认错人了对不对?与我通信的人是你,不是傅崇仁。”
“嗯。”傅崇光轻吻他的唇角,“是我,瓦瓦。”
蓄满泪的眼睛一眨,泪水瞬间滑落,云知月连忙抬手抹掉,瞪着他气呼呼道:“都怪你不告诉我姓名,臭狗蛋!”
傅崇光:“……”
是,怪他当初自作聪明,一时嘴贱。
那时他被云知月所救,问对方姓名,知月说他叫瓦瓦。傅崇光清楚汉人向来用“弄璋之喜”贺人得子,用“弄瓦之喜”贺人得女,加上在军中待了一段日子,什么民间“贱名”都听过,下意识以为对方的小名也是从“贱”而取,便信口胡诌,说自己小名叫“狗蛋”。
当时瓦瓦还惊讶地看着他,问他父母为何给他取这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