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锦衣玉食的皇子清醒地被当街羞辱,面上还要装出一派痴傻的做派,供人嘲笑讥讽。
“你不必如此,你...”
云非寒看着湛尧的眼睛,想当场拆穿他。
他想说些狠话,赶走湛尧,让他离开西洲这等苦境。
一个扔过来的鸡蛋打断了云非寒的话,那鸡蛋是朝着湛尧后脑勺砸来的。
云非寒伸手护着湛尧的后脑,让他避开了这枚臭鸡蛋。
鸡蛋落地,砸得粉碎。
云非寒的神情陡然肃冷,他冲毫无作为的贺贤说:“我是重犯,湛尧还是皇子,当街袭击当朝王爷,贺贤,你就是这么管教西洲子民的?”
贺贤一愣,云非寒明明只是个囚犯,说出这话时,却带着可怖的压迫意味,让人恍惚以为,他还是当朝的丞相。
云非寒说:“西洲乱成这副模样,难道是你刻意放纵,亦或是有意挑唆?”
贺贤脸色一变,显然是有几分心虚,他干笑了两声:“是末将失职,王爷莫要见怪。”
他让官兵驱散了围观的群众。
虽然流言蜚语未停,但人群到底是散去了。
之前被堵住去路,也是贺贤默许,想着借这群人给云非寒一个下马威。
没想到齐王这个“傻子”是个变数。
“好了。”云非寒取下湛尧头发上的烂菜叶:“没事了。”
湛尧这才松开云非寒,顶着有些乱的头发,抓起官兵手中的两幅镣铐,当着贺贤的面扔到了地上,还险些把贺贤的脚砸到了。
贺贤躲了一下,尴尬道:“王爷息怒。”
湛尧是皇室子孙,只要湛缱没有夺走他的王爵之位,他始终高人一等。
贺贤把主城中最好的府邸安排为齐王府。
这座府邸自然不能跟齐州城和国都的两座王府相比,但也配有花园和院落,从府邸外围看,里面的树木鲜花生得旺盛,上空有飞鸟盘旋,是边境之地少有的鸟语花香之处。
湛缱确如云非寒所言,对湛尧十分宽厚,也愿意保他衣食无忧。
这其中必定有子玑规劝的功劳。
云非寒放心了些——至少湛尧不用吃些无谓的苦。
贺贤有讨好之意:“西洲比不得皇城,王爷先将就住在这处府邸,府内已经打扫干净,也配备了仆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请示下。”
湛尧说:“你给非寒留房间了吗?”
贺贤一怔:“啊?什么?”
湛尧抱住云非寒的胳膊:“我要让云非寒跟我一起住。”
“王爷,云二公子另有住处。”
贺贤说着,指了指王府正对面的一处用木板和茅草搭起来的破落屋子:“云二公子应该住在这里。”
生怕湛尧又发怒,贺贤忙说:“这是圣上的意思!圣旨里说了,云非寒戴罪之身,不得锦衣加身,不得住繁华之地,除了不加镣铐,不拘他自由外,其他一切,都按流放的规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