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面的话还算和煦,说到做夫妻的时候也是平平静静,语气里没什么波澜。
但孟荆的脸色却“唰”地一下绿了。
两年了,很多东西都变了,但也有很多没有变。
他最爱的还是那身绛红色的常服,举手投足间虽少了年少意气时的骄矜,但是多了几分从容的贵气与沙场岁月磋磨出的沉稳老练。
她知道他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改变。
她也知道,她当年着实做错了很多的事情。
但当她站在他的面前,开始意识到眼前这人真的打算放弃她,甚至为她连余生的伴侣都规划好了的时候,心还是难受得厉害。
“给你。”
她掏出怀里的骨笛,生硬地塞给了他。
“一万两的赏金我不要,柳生铨我也不要,谢谢殿下相救。”
她说得极快,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往跟沈照简相反的方向走去,也不管前面的路认识不认识。
……
卫慎在客栈里盼了五天,终于盼到了风尘仆仆回来的孟荆。她瘦了一圈儿,小脸完全没有走的时候那般白嫩圆润。
他出去迎她,本想说怎么宋之问,梁王都回来了,就你这么慢,却见她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回了房间。
她不是个阴晴不定的人。
这两年脾气又一直极好。
卫慎晓得她定是遇见了什么事情,但又不便问,便自己先回了书房等她。果不其然,没过两个时辰,她便自己巴巴地来了,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把腰间的匕首还给了卫慎。
“我果真是拿不起刀了,甭说护旁人,连自己都护不了,这玩意儿还是给你。”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丝毫不顾身上的那件蓝白花裙还是新买的。
“你同沈照简见面了?”卫慎抬眼瞧她。
“见了,他都准备为我另择新婿了。说是什么江南柳家,家境殷实,枉我先前听到他受了重伤,还准备提着刀去护他……”
孟荆心底难过,从胡境回来的路上,她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遍那人混账。
卫慎闻言心下了然。
他知道沈照简在孟荆的心里占了多重的分量,他也知道少年夫妻情分深重,沈照简说出那样的话定是让她伤透了心,但还是忍不住淡淡地补上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