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巴巴地看着他,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发挥到了极致。
沈照简没有拒绝她,只是转过头去什么都不说。他微阖着眼,神色疲惫。
4、愧悔
孟荆就这么盯着他,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沈照简老了。举手投足间少了年少意气时的骄矜,剩下的只有滴水不漏的沉稳老练和那三分连她都看不懂的薄笑。
这两年朝堂局势并不安稳,阉党作恶,内乱严重,而隔壁的突厥又躁动不安,妄图趁机对大郢发兵。
圣人统共就两个儿子,太子仁德之名远播,于君于民都是个不折不扣的仁君种子。
而她眼前这位,就糟糕得多。年轻的时候是个逆子,犯上作乱不忠不孝。戍边两年,不那么年轻了,却把权力捏在手里对曾经反对过他的旧臣老将多加打压。
孟荆了解他,也知道那些恶名昭彰的背后少不了圣人在推波助澜,别人都觉得如今梁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只有她知道,他这一路走来,其实很不容易。
她看着他,许久,忍不住脱口而出:“沈照简,你老了。”
沈照简闻言唇角抽了抽,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你给本王滚。”
“不滚,我怕之后你不让我见你了,现在我得多见见。”孟荆笑着伸出手,下意识地摸了摸沈照简的脸。
沈照简这次没有躲,只是又哼了一声,眸色渐深几分:“你如今打的到底是什么算盘?”
“愧悔的算盘。”
“你知道我不是问你这个。”
“可我真的只有这个算盘。”
孟荆回答得自然,一双盈盈杏眼里没半分的破绽。
沈照简冷笑了一声,知道她从来死鸭子嘴硬,气得不再看她。
孟荆知晓他气恼,却也不管,只是自顾自的用手在他的面上揩着油。
两人就以这样的姿态在这间房里相处中,场面谈不上旖旎,却多了几分怪异。
然而,这却是他们久违的和谐。
但就连这样的氛围也没能保持多久,就被打破了。
只因为楼下的声音渐渐嘈杂了起来,有马儿的嘶鸣声,有人声,最突出的当然是岳清廉的声音。
饶是隔了一层楼,仍听见他那客套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