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他,绝不舍得让卫先生您这么个风光霁月般的人物为我奔波劳苦。”
宋之问唇角一勾,俨然又恢复了从前玩世不恭的模样。
但这话话音刚落,便见孟荆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滚蛋,谁让你浑说,我表哥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手里拎了根鸡毛掸子,照着宋之问就开打。
“他娘的!你们这对表兄妹有病吧!”
“明明是你表哥先问我的!”
宋之问骂骂咧咧地跳起来,狼狈地直往门口退,直退到门槛处反手将门带上,孟荆才肯作罢,停下来。
“是我要问他的,你打他做什么?”卫慎抬起清冷的眼,淡淡道。
孟荆顺手放下手里的掸子说:“打他胡说八道啊,你不是想赵钲么,如若今日是赵钲在,就凭他刚刚说了那样的话,你觉得赵钲会让他活着?”
“可你跟我说过的,他已经死了。一个死人,难不成能从坟墓里爬出来不成?”
卫慎垂在袖袍下的手始终死死的攥着,用力到指骨都发了白,薄削的唇也微微颤抖着,只是那双眼睛,始终澄澈明亮。
不管一路走来如何,为含冤的太傅复仇也好,放弃唾手可得的功名利禄也好。他这一身傲骨与气度都实则是她该敬的。
“如果我是赵钲,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真的会从坟墓里爬出来。”
孟荆有些于心不忍地看着他:“卫慎,你该有自己的天地。”
卫慎冷笑“呵呵”一声,许久,重新抬眸:“这话是他让你跟我说的?”
“没有,他已经死了。”孟荆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然后生硬道:“是你背着我一路从上京逃到了荆门,两年了,虽然你曾经害过我,但我希望你好,所以这话是我劝你。”
“你劝我?”卫慎苦笑一声,直视着她的眼睛。
孟荆挪开目光。
卫慎伸手拂去床边案几上的灰:“赵家便是我的天地,正如你逃上京,逃皇家,却唯独逃不过沈照简一样。孟荆,其实你我走的是同样的路,你不会劝我,是他劝我,对么?”
卫慎顿了顿,继续盯着她。
话题兜兜转转,终究又绕了回来。孟荆瞬间觉得自己的头大了,她心虚,但仍旧咬死了一句:“没有,就是我自己想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