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声“哦”让赵钲顿时更恼火了,这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近人情了?说好的温润如玉呢?说好的好脾气呢?
赵钲咬着牙,要不是此刻身上有刀伤,他都能生扑上去狠狠咬这人一口。
“你确定要撵我走?你想好了,我就来这一次,你撵我,我就不来了!”
赵钲梗着脖子,言语里有几分置气的意味。
卫慎淡淡瞥他一眼,眼神冷得像是个陌生人一般,也仿佛在轻轻地说“滚吧。”
赵钲死死地盯着他,等着卫慎像从前一样温言软语同他讲几句好话,但很不幸,一句也没有,非但没有,他还直接无视了他,然后同柳生铨一起像个没事人一样走进了内堂。
这就是陆宣棠说的要死要活?
赵钲气急攻心,不顾身上的刀伤转身去拽卫慎的衣角想要同他说个清楚。
宋之问不明白这两人的纠葛,只知道人卫先生说了撵他走他还死赖着,死赖着就算了还扯人家衣服,真是不像样。
宋之问很是瞧不起这样的人,顺手就直接猛推了赵钲一把,赵钲没想到宋之问会多管闲事到这个地步,根本没想到他会推自己,一时之间没站稳,愣是往后跌了一跤,这一下子磕到了后脑,顿时人事不知了。
……
孟荆怎么也没想到,再见到赵钲会是如此惨淡的情形。这人前些日子还是个耀武扬威的大块头,没过几日,就满身是血了。做细作的容易受伤是常事,不过她最没有想到的是,卫慎竟然没管他的死活,把他扔出来了。
还真是扔到大街上。
要不是她同沈照简去置办喜饼的时候碰见,怕是赵钲也不知要在这日头下面晒到几时。
“怎么是你?”赵钲睁开眼后望见孟荆那张笑容满面的脸,失望之色写在脸上。
孟荆托着下巴,坐在雕花木床前无奈地笑了笑:“我也不想你第一眼看到的是我,我过几日大喜,还有好多事儿要办呢,可偏偏在月眠庄门口捡到了你,咱两这过命的交情,我总不好对你见死不救吧。”
她摊摊手,一脸无辜。
赵钲环顾了一圈周围。
丙辰年间的古董,看上去上了年头的梨花木椅,几扇乍眼一瞧就知道价值不菲的屏风字画。
这明摆着不是在月眠庄,而是在平昌王府。
“别怪我把你捡回来,我看你在门口躺着,我也去找卫慎理论了,他以前都还能听我讲几句话的,这次连我也轰出来了。”孟荆说着将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药端给他:“你先把药喝了吧,你明明活着,还骗他说死了,藏在暗处默默跟了他那么久也不肯露面。你明知道他会伤心会难过,却还是这么做了,他一时半会儿不想理你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