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年宴，他穿的比平常华丽些，头上的玉簪被金冠代替，一身红衣绣着更为复杂精美的金色花纹，在暖黄烛光下熠熠生辉。
他扫视了一圈四周，并未发现自己不想看到的那个人。
心情不错地往宫里走去，却在到达年宴处倏然黑脸。
龙椅之下，皇室宗亲的位置往下数第三个，赫然坐着顾怀衍。
原本该坐在那里的五皇子此时坐的是第四个座位。
容允珩顿足，如此盛事的席位，顾怀衍居然也能随意更改。
“二殿下，快过来。”顾怀衍一眼就看到了他。
容允珩入座后，身子微微往左侧靠，试图离顾怀衍远些。
但脸上亲切依旧。
“睿王殿下是不是坐错位置了？”容允珩笑着问。
“啊，我就是想坐过来好和二殿下道个歉，那日在大街上拉二殿下上马，的确是我不对。”顾怀衍解释道。
“放心，等陛下一来，我就和五殿下换回来。”
五皇子容允思点了点头。
顾怀衍得意地看着容允珩。
容允珩浅浅地一勾唇，摇摇头道：“睿王殿下不必道歉的。”
“这怎么行？”顾怀衍委屈地反驳道，“你是不知道啊，那日陛下因为二殿下骂我骂得有多狠。”
演，我陪你一起演。
容允珩心中暗暗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惊讶地一捂嘴：“当真？”
他皱着眉，神色担忧：“那殿下可还好？需不需要我去找父皇说说，叫他别生你气了？”
“不用不用，”顾怀衍否定道，“只要二殿下不计较我的无礼就再好不过了。”
容允珩指尖轻点了几下酒盏，笑着说：“我原本就没生殿下的气。”
顾怀衍直视容允珩双眼，并未发现任何虚弄敷衍，反而真挚极了。
“如此甚好。”顾怀衍笑着收回了目光。
他回头往对面一扫，许多大臣看着他们，面露惑色。
容允珩见状，开始思索顾怀衍会不会败坏他给群臣的印象。
“二殿下？”
容允珩回神：“睿王还有什么事吗？”
顾怀衍手臂撑着桌案，略往前一靠，笑道：“我犹豫良久，还是觉得自己行事十分不妥。不如等上元节的时候，我请殿下吃顿饭，全当赔罪了。”
容允珩正想回绝，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缓缓点头答应：“好。”
顾怀衍展颜一笑。
容允珩望着顾怀衍虚伪的笑容，心道自己定会在那日给他送上一份大礼。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急忙起身行礼，顾怀衍也趁机和五皇子换回了座位。
笙歌顿止，天子坐龙椅。
容允珩俯身低头，听见上方衣袍擦过座椅的声音，然后皇帝便朗声道：“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