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念抬眼偷偷地看了眼父亲，估计她要是说对，就是反驳了他的意思，回家又免不了一顿拳打脚踢的伺候，想到这儿，她摇摇头：
“我听爸爸的。”
“唉……你这孩子，这么听你爸话可不行啊，你爸有的什么都不懂，你可不能听他的，听叔的，好好学习，将来有了学问还愁啥没有。”
“我听我闺女的，闺女想上就上，这点钱我还能供的起。”
男人笑呵呵地跟邻居这么说道，甚至还伸手慈爱地摸了摸女孩的头发。
回到家，门一关，男人脸上的慈爱转瞬变得狰狞。
“别妄想读书，那是男孩子才能有的待遇。要怨就怨你妈，谁让不给你生成男孩。老子要挣钱供小年，哪儿有那么多钱供你？钱你能赚就赚，不能就在家干活，去去去，进去帮你妈干活，别在这儿碍眼。”
曲念那个时候甚至羡慕那个叫做小年的男孩，明明跟爸爸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却被爸爸当做宝贝一样供着。
其中的关系，她虽年纪尚小，可却已经懂了。
无外乎就是那个小男孩的妈妈和父亲不为人知的关系。
这事本就是上不了台面的，他们遮掩的很好，村子里的人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还以为男人本性善良，才对那对寡妇母子照顾有加。
毕竟，她的爸爸可是十里八村都称赞的好男人。
不仅顾家，能赚钱，还对老婆孩子好，为人憨厚老实。
可那都是假象！
他老实能干背后是疯狂的变态，了如指掌也只有她们这对被他时不时虐待的母女了，什么忠厚，什么老实，全是外人的待遇！
他会在外面受气后直接发泄给她们母女，找茬借机狠狠的揍母亲一顿，母亲从不敢还手，打不过是一点，更害怕的是他连着女儿一同下狠手。
这样的日子不知度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曲念的性子变得越来越沉默诡谲，偶尔眼里迸发出的恨意每每让人看见都觉得心惊。
“我妈呢？”
“死了。”
“什么意思？”
男人抽着烟，看她一眼，“生不出儿子，留她什么用？”
“你杀了她？！”
“不，我妈不会死的！你把我妈藏哪儿了？”
男人阴沉看着她：“大人的事你少管。”
“你不说算了，我自己找！”曲念抹了把眼泪，说着冲出去。
还没迈出门槛，身后便响起男人阴森狠戾的语调，伴随着木棍一下一下缓慢而压抑的敲地闷响。
“今天你要是敢出去，腿就给你打折，看你怎么找你妈，小·犊·子，老子就不信还管不了你。”
“…………”
曲念硬生生地顿住步伐，雾气弥漫的眼里恨意卓然，以她现在的体力恐怕还没跑到院外就会被他抓回来。
明目张胆地跟他对着干，到时候少不了一通毒打。
“不想挨打就快去做饭，你爹还没吃饭呢！”
曲念漠然转身走进厨房，盯着菜刀，她第一次陷入沉思。
能一刀结束他么？
好想杀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