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漾搬了把椅子在他床边坐下,他郑重道:“谢谢季先生。”
这几个字今晚季漾都快听出茧子了,他皱了下眉,凌寒降就紧接着道:“医药费我会想办法尽快凑齐给你。”
“既然我在场,遇到这样的事不管换成是谁,我都做不到袖手旁观,你就当我为了给自己积点德,不需要偿还。”
季漾自然把话题转移,柔声道,“你不要有太多顾虑,安心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凌寒降长睫微垂,投下一小片阴翳,插科打诨既视感的话对他显然不太受用,他露在被子外的手指仍微微发着颤。
季漾拍拍他的手:“别紧张,这只是个小手术,会打麻醉的。”
“嗯。”
这声应答的不是很有底气,季漾看着依旧被凌寒降捏出一道道细褶的床单,灵光一闪:“你吃过大白兔奶糖吗?”
“吃过抹茶味的。”
“喜欢吗?”
“也不算很喜欢,但顾时延说你非常喜欢,所以我就经常吃抹茶味了,吃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季漾一愣,他以为凌寒降之前不知道有自己这么个人,所以昨晚电话里他才能那么堂而皇之地说,他是顾时延的情人。
“那你原来喜欢什么味的?”
凌寒降以为他是想和自己聊天转移下注意力,便也诚实答道:“我原来很喜欢芒果味。”
“好。”
季漾起身快步出了病房去医院的小卖部,不多时匆匆回来,掌心里多了块芒果味的大白兔奶糖。
护士进来通知该准备手术了,季漾将糖放在床头小桌上:“你进去好好睡一觉,出来什么事都没了,记得把它吃了,作为你完成手术的奖励。”
凌寒降怔愣地扫过那块糖,又抬眸望向季漾,病房亮堂的灯映照的眼底也有了神采,季漾手插在大衣兜里低眼看他:“还紧张吗?”
眼前的男人矜贵,举手投足和说话时却不失温柔,凌寒降对上他澄澈的双眼,方才心里所有的不安都似被一双手轻轻抚平,他笑着摇头:“好多了,谢谢你。”
季漾目送着他进了手术室才离开,需要他做的他都做完了,之后就没必要参与了,他们只是萍水相逢,以后想来也不会再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