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他语气生硬,然后看着对方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简游皱眉:“那我是谁?”
陆时年:“这个我也不能告诉你。”
简游沉默两秒,提出第三个问题:“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儿?”
陆时年以摇头的方式告诉简游,他的答案还是和前两次一样。
简游有些窝火了:“那到底有什么是可以说的?!”
陆时年低下头,耐心道:“没有可以说的,你不用问了,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
简游:“你们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陆时年不说话了,苹果皮被他削的又薄又长,已经快削好了,还没有断掉。
最后结束将皮扔进垃圾桶,简游盯着他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耐心地将刀上沾的苹果汁擦干净。
简游冷声:“既然什么都不能告诉我,你进来又是想做什么?”
“怕你一个人太闷太无聊,来陪陪你。”
陆时年走过来,在距离他不过三五步的地方停下,将刚削好的苹果递向他:“水果店的老板告诉我说这个很甜,尝尝?”
简游立刻退进角落。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这个什么信息都不愿意告诉他的陌生人,他们把他关在这里一定有什么目的,他不知道是什么,但不妨碍他防备出现的所有人。
“不吃吗?”陆时年放柔了语气,哄一样:“要不就尝两口吧,你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落在简游耳朵里就变了味道。
他知道他几天都没吃东西。
他们果然在监视他,面前这个人就是团伙的一员。
见他没动,陆时年往前了些,手刚伸出去,就被简游用力挥开,苹果咕咚掉在地上滚了几圈,撞在茶几腿上停下,白净的果肉此时沾了满身的灰。
简游:“滚开!离我远点!”
他越是作出一种友善可亲的模样,简游的警惕心就越强,越觉得他别有所图。
陆时年无奈,举起手倒退回去:“好好好,我不靠近你了,你放松点儿别生气,生气伤身。”
好意被拂,他倒是看不出生气或者恼羞成怒的模样,好脾气地将脏了的苹果捡了扔进垃圾桶,回到沙发坐下。
“我在这里总够远了吧?”他问。
简游冷冷盯着他:“你还可以出去。”
陆时年摇头,慢悠悠道:“那不行,我走了你一个人得多无聊,放心,我就在这儿陪陪你,什么也不做。”
简游:“我不稀罕你陪。”
“嗯,你不稀罕,是我稀罕陪你。”
陆时年隔着大半个房间的距离观察简游的神色,将他神色里的疲惫和眼里的红血丝都收入视线。
他知道简游这些天都没休息好。
实验室不允许外人留下过夜,他最多留到晚上十一点就得离开,早上九点再进来。
他看见简游的不安,焦躁,心烦意乱,明明已经是眉梢都缀满疲惫,却还是陷在自我保护的防御状态不肯入睡。
就连上床也不肯躺下,他把自己蜷缩在角落,那是在极度没有安全感下才会下意识做出的动作。
他不知道被干扰了记忆之后是不是所有藏匿在身体记忆里的本能也会随之被抹去。
不知道他是不是还会怕黑,是不是还会怕一个人呆在密闭幽暗的空间,又或者是不是还会做噩梦被惊醒。
简游是被关在里面,他是被关在外面,简游休息不好,他也一样睡不着,心总是轻飘飘悬浮在半空落不到实处。
直到踏进观察室。
只是呼吸上同一处的空气,他都觉得自己像只搁浅了好几天的鱼,终于被好心人捡了扔回水里。
总算能呼吸了。
紧绷的神经一放松,疲惫和困倦就如同涨潮时的波浪排山倒海地袭来。
“我能在这儿睡一觉么?”
他打了个哈欠,很讲礼貌地询问如今这个房间的主人。
他需要休息,简游也需要。
简游毫不犹豫:“不能!”
陆时年懒洋洋地笑:“收留我一下吧,我就睡沙发,不跟你抢床。”
说完,也没真要征得简游同意的意思,拿过一只抱枕抱在怀里,脑袋往后一靠,眼睛一闭,开睡了。
简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