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轩五脏六腑都在扭曲,看着任柯放下了手,身上暴动的气息消散后,他才手一软,剑落在了地上,整个人瘫倒在地,“噗”的喷了一口鲜血。
任柯眼前一片黑暗,剧烈的咳嗽。
阿言和孔江被刚才那股气息冲到了楼下,等风平声止后,抬头一看,楼上的房子早已经四分五裂,房顶都掀翻了一半。
他们回到楼上,看见浑身是血的沐轩正抱着任柯,轻言细语的哄他,“任柯,调息,不要冲动。”
然后暴动的任柯像个孩子一样的安静下来,全神贯注的调息压制着流窜的内息。
667崩溃的大喊,[你简直疯掉了!]
沐轩看着冷静下来的任柯,松了口气,发现自己的两只手在剧烈的抖动着,一点都控制不住,然后才感觉到自己五脏六腑扭曲似的,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孔江蹲到他面前,按住他的手,看他苍白的脸色,连忙给他探脉,脉搏强劲,快的有些吓人。
“怎么样?”
沐轩一张嘴就吐了一口血,他颤抖着手擦去嘴上的血,抬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任柯在调息。
阿言目睹着一切,原来他一点也不理解,那么强大的任柯,为什么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去而疯掉。
直到刚才那一刻,一切的不理解,似乎都成了理所当然。
他们之中,没有任何人会像沐轩那样,对任柯毫无条件的信任,毫无保留的付出。
他们这一场打斗,毁了二楼的一半房屋,小青心疼不已,敢怒不敢言,还得赶紧的给他们换房间。
任柯安静的躺在床上,沐轩坐立难安,浑身撕裂一样的痛感袭来,他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咬着布让汗珠滚落。
冷玥进屋,将熬好的药捧到他面前,沐轩有些神志不清,张嘴喝了那碗药,只觉得一股热流涌进了肺腑,一点味道都没有感受到。
见他这样,冷玥想扶他去床上躺着,却被他推开手,见他继续抱着自己,抵着膝盖轻哼。
[你还不如死了算了。]667真心觉得他就是在折磨自己,用自己的生命去换个劳什子武力值。
从一开始和他一起,667就觉得他优柔寡断,肯定会搞不成,果然如它所料,三次机会,不仅一点进展没有,还把自己陪进去,真是史上最丢人的宿主。
要不是因为他平时有锻炼,身体好了一点,不然就以刚才任柯那暴涨的内力,和他正面硬刚的架势,他就不仅仅是器官受损,估计现在经脉尽断,然后系统宣告任务失败。
世界上就再没他这个人了。
沐轩清醒过来的第一反应是,也好,以后他能保护任柯了。
翌日清晨,沐轩清醒过来,窗外的天很亮,桌上的烛台已经燃尽,他晃了晃昏沉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些。
他走向床边,看任柯睡得很熟,暴出的筋络已经平息下去,青色的筋络显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
他俯身将人抱住,听到任柯迷糊间呢喃,“阿轩,再睡一会吧。”
看来没有做噩梦,沐轩疲倦的闭上眼睛。
再次醒来又是清晨,回头看旁边空空如也,他猛然坐起,掀开被子就要往外冲去,就听见开门声。
任柯端着托盘,盘里上两个冒着热气的碗,正往这边看来,微微抬了抬盘子,问道,“饿了么?”
沐轩紧绷的神经微微松懈,一边系腰带,一边走去,接过托盘,看是两碗白粥。
面对面坐着,沐轩的确是饿了,三下两下就将粥喝完了,然后任柯将自己的推给他,“我刚才在厨房吃过些,不饿。”
沐轩也不客气,继续吃完。
填饱肚子,精神也好了一些,看任柯明亮的眼睛,伸在他眼前晃了晃,才晃一下手就被抓住了,任柯无奈的看着他问,“已经好了。”
“嗯。”沐轩点了点头,看任柯去换衣服,就伸着懒腰往外走去,看着旁边碎裂开的两间房,想起那日暴怒的任柯,心有余悸。
冷玥站在破房里,看着已经收拾干净的房间,墙上还残留着剑痕,错综复杂的交缠在一起。
从这些剑痕之中可见那日打斗何种激烈,她抬手摸墙壁上是痕迹,剑痕深陷,若再用力一些,想必这墙也留不住。
“任柯不知道吗?”
她寻声回望,沐轩依靠着破碎的门,手中拿的糖葫芦是今早任柯让去买的。
她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任柯每次像这样不受控制的发疯后,自己都不记得。
闻言,沐轩了然的咬了一口糖葫芦,表示挺好,要是记得他还要费神宽慰他。
沐轩抬手指了只剩下半边屋顶分方面,“这怎么解释?”
冷玥:“实话实话。”说完,补充道,“你的没说。”
“上道。”沐轩嚼着山楂,将剩下的几颗递给她,“谢谢你。”
给完糖葫芦就听见开门声,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往外走。
冷玥看着手中自己买的糖葫芦,心情复杂,紧接着听见沐轩“阿”的一声,然后是他的哭笑不得的解释,“真是不小心碰到的,不痛!”
好像,那个在鬼林山洞里的人没变,依旧是蠢到无可救药。
修养了几日,任柯说要出门去办点事情,让阿言驾马车。
可怜的阿言,才刚好没多少,就被奴役了,只是这回没有那么大的怨气,乖乖巧巧的攥着缰绳,马车四平八稳行走。
阿言驾着马车上路,突然的听到身后有喊声,仔细一听是:“徒儿,等等为师。”
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而且敢用这种语调称呼和自家主上说话的就一个人,阿言掀起车帘,向任柯投去询问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