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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2 / 2)

但那烟雾无形无影,也没有重量,陆少珩空荡的心被这虚无的烟雾填满,越飞越远,越飘越高,再找不到落下的地方。

陆少珩回来的时候,房间里传来低沉的交谈声,看来陈濯还没有走。想必是他请来了值班医生,这会儿正在了解情况。

陆少珩带着满身的烟味,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进去碍别人的眼。他转身来到沙发上躺下,睁着被风吹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刚才他没有骗安姨,这些天以来他确实每晚都失眠。一闭上眼睛,暗黑的潮水就朝他涌来,让他无法呼吸。

等到他好不容易适应这种刺骨的寒,这些黑水便化成浓雾,将他细细密密地包裹起来,把他的外在与内心,割裂成完全不同的两个碎片。

陆和平倒下后,聚星影视就没了主心骨,如今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了陆少珩的身上。

隔着一道房门,陈濯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进他的耳朵。陆少珩听着房间里那道略显低沉的男声,觉得那片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潮水正慢慢向后退去。

很快,他意识逐渐变得昏沉,视线也开始模糊。最后在不知不觉间,轻轻闭上了那双熬得血红的眼睛,睡了过去。

陆少珩这一觉睡得很沉,也没有再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但也许是过了半个小时,又也许不过才十分钟,总之没有多久,他就被一阵颠簸吵醒。

陆少珩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广告海报上那位身材姣好的女明星。

这位女明星陆少珩有印象,曾经和陈濯传出绯闻。虽然陈濯的公司发布了辟谣声明,但以陆少珩对陈濯的了解,这件事八成是真的。

陆少珩脑袋里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刚起,另一位绯闻主角的声音随即响起:“醒了就下来。”

陈濯的声音让陆少珩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被陈濯背在背上。

此时他脑袋发昏四肢无力,为了防止陈濯真的一把将他扔在地上,陆少珩连忙手脚并用,扒紧了陈濯的身体。

“这是哪里?”他总算不再研究海报上的漂亮姑娘了,而是抬起头来,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看这样子,应该是在电梯里。

陈濯言简意赅:“快到家了。”

陈濯说完这句话后,就不再开口,他没有解释为什么把陆少珩从医院里带出来,也没有真的要把陆少珩扔下来的意思。

不久前的不欢而散还历历在目,陆少珩和他也没什么话好说,索性双眼一闭,假装睡着。

只是装着装着,睡意居然真的卷土重来,他的脸颊贴在陈濯的颈间,鼻腔里萦绕着熟悉气息,陆少珩那好不容易才清醒一点的脑袋再次变得昏沉。

“叮”一声响,电梯来到三十二层,电梯门缓缓打开,电梯间的感应灯亮了起来。

陆少珩认出来了,这里是他和陈濯的家。

门外站的是准备下楼的邻居,在陆少珩的映像里好像是位大学老师。陆少珩从小无法无天惯了,唯独对老师还保持着几分敬意。

在邻居老师探究的目光中,饶是陆少珩脸皮厚如城墙,也难得有些难以招架。陈濯倒是没什么不自在,他客气地和邻居打了声招呼,背着陆少珩出了电梯。

看着几米开外久违的大门,陆少珩怀疑自己是不是沉浸在什么不切实际的梦境里,讷讷地问:“你在日本受什么刺激了,突然良心发现对我这么好?”

陈濯背着陆少珩往前走,听他这么说,头也不回地问:“怎么,我平时对你不好吗?”

怎么可能不好,在陈濯看不见的地方,陆少珩笑着摇了摇头。陈濯对他的每一个交往对象都很温柔包容有求必应,可以算是一个完美情人。

当然,除了他,陈濯对他总是缺乏耐心。

“我们认识这么久,你上一回这么背我还是在七年前,你说对我好不好?”陆少珩吸了吸鼻子,开玩笑似的说道。

陈濯笑着说了一句:“那么久以前的事了,谁还记得。”

陆少珩说的七年前,就是他和陈濯一起筹备第一部 电影的时候。那一年陆少珩和陈濯一起去山里勘外景,更深露重,山路难行,陆少珩在下山的时候滑了一跤,摔伤了脚腕子。

那时的陈濯也是像这样一路背着他回了酒店,路上蒋小博几次上来想搭把手,都被陈濯拒绝了。

虽然陈濯都已经忘了,但陆少珩还记得那天晚上天气很好,一抬头就是漫天繁星,仔细望去还能看见银河。山里的空气带着草木香,星光将下山的路照得一片雪亮。

下山的路途漫长,陆少珩没一会儿就觉得百无聊赖,他伤了脚也不安分,趴在陈濯的肩上,消遣陈濯取乐:“你现在是不是开始觉得,我这个人其实也挺不错的?”

陈濯提着一口气往下走,不想和他浪费口舌,毕竟陆少珩一米八多的大高个,把他背下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陆少珩见陈濯不答,自顾自地往下说:“所以我一开始提的那个条件,你可以答应了吗?”

“回去之后陪我睡一觉。”话一说完,陆少珩就察觉到自己冒进了,立刻自觉地后退一步:“如果你觉得不太好,我们可以从约会开始,不过我看你也不是这么纯情的人。”

说着,陆少珩凑近陈濯,贴着他的耳廓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再让他这么说下去,可能去哪家酒店开房都要擅自决定好了,陈濯终于忍无可忍,开口说:“安份点,再废话就把你扔下山去。”

7

第七章 你想怎么样?

陆少珩和陈濯的家是市中心的一套大平层,客厅南面是一扇巨大的落地大玻璃,正对着的是城市江景最精华的一段。

在陈濯和陆少珩认识的第三年,两人一起买了这套房子。那天中介带着他们来看房,陆少珩见到这扇落地大窗的第一眼起,就决定把家安在这里。

说是家其实也不大准确,毕竟他们从来没有真正地在一起过。

今夜,这套许久无人造访的房子突然亮起了灯,紧闭的窗帘拉开,哗啦啦的水声在主卧响起。

浴室里水汽氤氲,浴缸旁散落着一堆刚脱下来的衣服,陆少珩舒展着四肢,仰身躺在一池温水中,微微阖着眼。

陈濯的身上还穿着今天赶飞机时的那套衣服,他侧身坐在浴缸边缘,先用花洒濡湿陆少珩的头发,又从瓶子里挤出洗发水,动作轻柔地在他的发间揉出泡沫。

“抬头。”陈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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