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穿了一身黑色军装,大步流星走来将我揽进怀里。
那团果冻生物趁我不注意,顺着我的手扑通滑到缸里,眼前的人发话了,仍然是熟悉的嗤笑:“二十三天不见,不认得人了?”
我呆愣愣地摘掉防护手套,眼前视线一暗,头顶是温热硬挺的触感,鼻端是军帽的皮革味,刚想抬起头,嘴上猝不及防得到了一个吞噬意味的吻,仿佛带了子弹出膛的灼热,带了迸溅出来的血腥气,将我完全包裹。
与此同时,我的脑子渐渐活泛起来,耳边没有枪支炮火声,外边喧闹的动静也不是一两支队伍能弄出来的……
嘴唇针扎似地火辣辣,紧接着颈侧传来短促尖锐的疼痛,我甚至觉得大动脉有一瞬被衔住了,霍崇晏的气息打在了耳垂上。
“张源,一切都结束了。”
司循也带队回来了,只不过他似乎有别的事要忙,没有来找我。
我偷偷松了口气,乐得当谢致的跟屁虫。在深度污染区的这段时日,司循、向迁和霍崇晏时阴时晴捉摸不定的态度让我难以招架,他们似乎在和什么暗暗较劲,而我是那条被搓圆按扁的池鱼。
虽然霍崇晏没有亲自组织什么庆祝活动,不过离开深度污染区的前一晚,营地里洋溢着欢快的气氛,不少士兵围着一个个篝火堆聊天打牌。
李文世约了其他队的人一起打牌,帐篷里坐了三四圈人,其中不乏老烟枪,都叼着烟吞云吐雾的。
向迁今晚手气不错,接连赢了好几把,惹得一圈人对他颇有意见。
“啧,向迁你打完这局别再打了,烟都要输没了。”齐哥边抱怨着边将手里的牌码整齐,嘴巴里咬着的烟随着他说话的动作簌簌抖落。
打牌少不了赌点筹码,但赌基地货币——也就是劳动值这太没意思,所以大家都喜欢用烟来代替。
对面的向迁闻言嗤笑一声,“出息……”
他曲着长腿坐在地上,右手拿着牌,左手搁在支起左腿上,指间夹着根烟却没怎么抽,任由它烧了半截烟灰。
李文世输习惯了,觉得无所谓,李远坐在他身边帮他算牌,时不时悄悄地提议该出哪张。
嫌里面烟味太呛人,我坐在距离帐篷外最近的地方用通讯器上网,见有人从外面进来便让开了位置。
那人手里不知拿着袋什么,也没注意脚下,差点被我绊到了。
“不好意思!”
“没事儿……是你啊。”我抬头一看,恰好对上那人有些抱歉的脸,我记得这个青年,远征四队的,之前帮他处理过伤,好像是叫林康。
林康也认出我了,冲我笑笑,便走到向迁那圈人附近坐下。齐哥见他来了,直接把手里的牌给他,让他跟向迁玩一局。
结果自然是向迁大获全胜,被众人逐下牌桌。
“张源过来,我们这儿还缺个人呢!”
我没好意思拒绝,便忍着二手烟过去凑人数。
李文世也玩够了,把位置让给了李远,自己坐到一旁观战。
“嚯,这一圈都是小孩儿。”齐哥笑着说道。
我、李远和林康,还有两个不认识的队员,看着年纪都不大,顶多二十出头。
“咱们年轻人玩点不一样吧!”对面一个皮肤黝黑的大男孩突然一拍大腿,既而转头笑嘻嘻看着齐哥说,“队长,给点彩头呗。”
齐哥笑着说行,李文世闻言也来劲了,“这样吧,赢的人能随意使唤我们这圈人一回合。”
都是贪玩的年纪,哪有不答应的道理,李文世这彩头一出,林康他们又是兴奋又是紧张,都拿出真本事来了。
出乎意料的,第一局是我赢了。
李文世有些意外,“张源你牌技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手气好而已。”我谦虚道。
一直在我旁边看的向迁笑了笑,轻声说:“不错……”
第二局,还是我赢了。
这下连李远也惊讶道:“好厉害,谁教你算牌的啊?”
我正忙着给手里的牌凑对,于是脱口而出:“司循啊……”
众人安静了几秒,林康最早回过神,张大嘴巴「啊」了一声,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你说谁?”
我哈哈干笑了两声,恨不得抽自己嘴巴,赶紧转移话题糊弄过去。
李文世扬了扬眉毛,用戏谑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坐在我旁边的向迁。
向迁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将手里的打火机按得噼啪作响。
牌局结束后,所有人都回去休息了。我打着哈欠走出帐篷,向迁也跟着我出去,将我送到休息的地方。
走之前我被他抱在怀里亲了好一会儿,感觉他吮咬我嘴唇时特别凶狠,我痛得忍不住叫了一声,手抵着他肩膀将他推开。
向迁根本没动,反而将我抱得更紧了。
第49章 【东区】49
95.
回程日,天公作美。大概是肃清结束太兴奋,我昨晚毫无睡意,翻来覆去三点多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