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没人可以替代
“你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干什么？”韩止燃声线沉稳，一点没有受伤后疼痛或者不清醒的模样。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如果不是手上扎着针头的点滴被微光反射倒着光芒，卓阳会以为刚下的车祸只是一场错觉，韩止只是在这里睡了一觉。
“你怎么知道我离开了？”卓阳声音弱弱，干燥的嗓子像是沙砾在黄土上摩挲。
他看着韩止燃眼睛有些酸涩，心里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在弥漫：“我去了一个地方，靠海边的断崖。止燃，我们在那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我想不起来了，甚至没有意识，我的身体只是自行的在做一些行为，我不知道这些事情有没有意义。”
“你说你去了哪？”韩止燃声音似乎有一刹那诧异，转瞬即逝，快的让人根本就抓不到。
“玟江断崖，止燃你是不是——”
“没有意义。”韩止燃答非所问，生冷打断卓阳，沉冷的眼眸看向他。“我知道你会离开，即便没有人告诉我，我也会知道。”
显而易见韩止燃的母亲告诉了他卓阳离开这件事。不过韩止燃不在乎，他甚至从头到尾都闭着眼睛，装作昏迷不肯睁眼面对自己的母亲。
就着黑暗，卓阳看不到韩止燃究竟有没有看自己，但是他能感受到阴影当中不明情愫目光的注视。
他也没有上前握韩止燃的手，就保持距离，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止燃，那个故事主角是我们吗？如果不是，又是谁呢？”
韩止燃不明所以，“什么故事？”
“你讲的那个故事，爱情与人质，竹马和竹马，你没有讲完，我不知道他们后来发生了什么。”
在自己镇定下来，可以思考的一段时间里，卓阳细心思索了一下车祸前韩止燃讲的故事。
自己对韩止燃的印象就是漫天大雪，穿着保暖大衣的人撑着伞站在他面前。卓阳看到了一双锃亮皮质很好的皮鞋，直视时全是对方修长好看的双腿，然后他抬起了头，看到了居高临下男人英俊的面庞。
韩止燃看着他，他看着韩止燃，高大的男人向他伸出了手，那一刻像是神祇俯瞰众生，卓阳觉得有什么在他心底悄然融化，滚烫的热度让人心跳加快，爱意疯长。
接着他就开始了一段和韩止燃在一起的时光。
种种零碎的记忆皆指向他们不是一开始就认识的，不会是竹马竹马，所以故事的主角应该不是他们。
可如果不是他们，又是谁呢？
是谁让韩止燃念念不忘，连讲述起来都会孤寂又落寞，深沉又苦楚？
卓阳想要听到答案，他觉得自己离真相近了一些，似乎是要揭秘了，他应该可以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
他等着韩止燃告诉他，然而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躺在床上的男人听到他的询问，有些莫名其妙，轻咳一声，很认真且平淡的告诉卓阳：“我没有讲过任何故事。”
——没有讲过任何故事。
怎么可能？！
卓阳不信。
他明明记得出车祸前韩止燃在讲故事，带他上车时自己还在反抗，后来韩止燃讲故事他就安静了下来，悉心听着身旁的男人说。
现在他怎么会又赖账，说自己没讲过故事？难不成这些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吗，又有什么必要去想象这样的事情。
“止燃，你忘了吗？你跟我讲有两个人，他们是竹马竹马，所有人都不让他们在一起，后来年纪大的要出国，就问年纪小的要不要和他一起去……”
“阳阳，你搞错了吧。”韩止燃声音蒙上一层阴霾：“我没有讲过，这个故事我也没听过，也许你病得更严重了，应该接受治疗。”
卓阳瞬间傻了眼，跌倒在旁边的病床位，用手撑着额头，一个劲儿摇晃，试图让自己彻底清醒起来。
床上人的伤显然是不严重的，要不然也不至于现在还能保持清醒，不过被撞到总归是损害了身体，韩止燃和卓阳对话了几句就有些疲惫，大量失血让他有些虚弱无力。
可即便如此，韩止燃还是习惯性维护自己的个人权威，习惯性掌控全局。
他不想让卓阳看到自己受伤虚弱的模样，不愿意自己构建的任何形象受到损害，所以在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不能很好掌控住对方之后，他选择了缄默，任由卓阳在一旁发疯，之后才冷冷的，有些不耐烦的告诉卓阳：“你该出去了，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