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戏当天我更是天蒙蒙亮就起来了,在畅音阁忙到天光大亮才回长乐宫伺候太后起身。
听戏的间隙,太后让我和我娘说了两句话,我长这么大头一次离开她这么久,险些落下泪来。
我娘也是强忍着泪水,满眼都是对我的担心。
太后亲昵地拉着我的手跟我娘说:「你养了个好闺女,人物这么好,行事也大方,进宫这一个多月,没一个不喜欢她的,连我都想抢了来陪我待一辈子呢。」
太后夸了我,娘就不能自谦,否则就是打大娘娘的脸。
我娘笑着说:「蒙大娘娘垂青是咱们的福气。」
太后笑着说:「你闺女日后福气大着呢。」
太阳落山前众人都出宫了,我在畅音阁料理完毕,刚回长乐宫手里就被塞了个食盒。
福嬷嬷笑眯眯地说:「菊花酥,劳驾姑娘送去勤政殿。」
我一个人拎着食盒走在宽阔的宫道上,此时快要下钥,已经没什么人在路上了,更显得幽静。
宫道仿佛没有尽头,我凭着本能往勤政殿走,但脚下仿佛有千斤重,呼吸渐渐粗重急促,视野也渐渐模糊。
我心知不好,只怕要晕了。
我溜着墙根儿慢慢蹲下,一手扶着墙,一手扶着饭盒。
胃里仿佛翻江倒海似的,我蹲不住了,顺势跪坐在地上,双手撑地。
「姑娘这是怎么了?」
我艰难地抬起头来,是穿红袍的荣兴。
不远处是陆颐行的仪驾——陆颐行已经下来了,正朝我走过来。
我想站起来,但连跪直身子的力气都没有,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9
再醒来已经在陆颐行怀里——他正抱着我疾步往勤政殿去。
我拍拍他:「陛下,快放我下来,这不合规矩。」
「放心,这一路都没人。」
明明全都是人!
光前面就有十八个打灯笼的太监。
我攀着他的肩膀,能看到后面打旗的,抬轿的,拱卫的,少说也有几十个。
陆颐行说:「他们都是我的人,不会乱说。」
「陛下,我真没事了。」我都快哭了。
他已经抱着我跨过了勤政门,太监宫女瞬间成倍增长。
我捂着脸装死。
陆颐行把我放在床上,让太医诊脉。
我一只手搭在床边一只手捂着脸,只觉得连脸颊带耳朵都是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