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望闻问切一番,也诊不出什么,只说:「姑娘脉沉细,面颊烘热,舌红苔白,心悸盗汗,是肾阴不足之症。」
太医开了方子,立刻有人去抓药熬药。
我自己是清楚的,不过就是强撑了这许多天,透支过甚罢了。
我从来没在外人面前大喇喇地躺着,太医一走,我就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我尴尬地看向陆颐行,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地面。
我猛然想起他上次见过我发病,瞬间手脚发凉。
「你……」他望向我,话刚说了半截就咽下去,惊呼道:「怎么脸白了?」
刚才脸红是羞的,现在不羞了,自然变成白的了。
「蒋其宇,滚回来!」
太医刚擦门就屁滚尿流地被撵回来,重新望闻问切一番说是脾肾阳虚。
「庸才!革去顶戴,交大理寺问罪!」
太医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荣兴!叫有能耐的来!」
院判亲自来给我看病,迟疑了片刻说:「似乎是恐证,臣不能肯定,请陛下允许臣请同僚会诊。」
陆颐行准了。
几个胡子花白的老太医一起看诊,直把我问成个结巴,还说了不少谎话,比如是否失眠是否多梦,我说好眠无梦。
但是老太医们的表情明显是不信的,我被他们看得心虚,双手交握,不知觉间指节泛白。
10
太医出去讨论了,只剩下我和陆颐行在屋里。
「是在宫里不习惯吗?」
还没等我说话,他自己推翻了这个想法:「不对,你上次在成国公府也犯过一次,是旧疾?」
我含糊地说:「是,从小就受不得累。」
「不对,太医说『恐证』,你在害怕什么?」
我被逼问地抬不起头来,心里一急,满头大汗,呼吸急促,得抓住床柱才能勉强坐稳。
完了,又犯病了。
陆颐行赶紧把太医们都叫进来。
眼前人影幢幢,好多面孔,一个都看不清。
黑白明暗交替,我又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已经是明月当空,隔壁飘来浓浓的中药味。
我四肢虚软,浑身乏力,连动动手指都无比艰难。
陆颐行见我醒了,在床边坐下,按住我的肩膀。
「好好躺着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