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确定了你这是恐证,你自己也是知道的是吗?」
我不敢直视他,没有答话。
「好,我知道了。你不说,我不逼你。我慢慢猜,中不中你可以不说,我自己看。」
他一边问一边观察我的表情,像是在自问自答。
「是我吓着你了?……不是。」
「是宫里有人给你气受了?……也不是。」
「是累着了吗?……看来也不是。」
「是不是不想跟人说话,不想见人?」
我没说话,但是从我的表情里陆颐行得到了答案,他叹道:「这可难办了。」
我也知道难办,不然爹娘也不会一门心思找家世寒微的郎君了,就是想凭着家里的势力让我一辈子不受为难。
可谁知我能有备选皇后这一天,实话又不能说,说了就是给全家人脸上抹黑,可我这破毛病撑到现在才发作已经是极限了。
陆颐行沉默了一会儿,说:「不要紧,你安心养病,其余事我来解决。」
解决什么?我不知道有什么可解决的。事到如今,无非就是两条路,不伤颜面的话就留在宫里封妃,若是不留情分就要把我送回家里。
难不成他还想让我做皇后?
我们的情分不至于深到这个地步吧。
陆颐行小心翼翼地问我:「那我……我跟你说话你也强忍不适吗?」
他问了,我才意识到我似乎已经接纳了他。
跟他说话,就像我能在父母兄弟面前,竟然已经可以自如的交谈。
细细回忆起来,似乎就是从那几盘棋开始的。
「下棋时心神舒畅,跟陛下对弈多了,也对陛下熟悉了,不会如此了。」
陆颐行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11
第二天陆颐行下了早朝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急着来看我。
有小太监小碎步跑过来,在门口站住脚,荣兴出去听他有什么事,听完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荣兴进来回话:「禀陛下,大娘娘派人过来了。」
太后派来的是福嬷嬷,福嬷嬷和送我出来时满面笑容的样子全然不一样,她绷着脸说:「听说姑娘病了,大娘娘说了,勤政殿不是养病的居所,为圣体安康计,请姑娘回去养病。」
陆颐行皱眉,喝道:「谁多嘴禀告了大娘娘?」
一屋子人都矮了半分。
陆颐行对伺候太后半辈子的福嬷嬷还是有几分尊重的,压着火气说:「嬷嬷回吧,告诉大娘娘,朕把姑娘留下了,今儿不回去了。」
福嬷嬷赔笑说:「这不行,清清白白的闺女,平白无故留外边过夜已是不美,若再无缘无故地留在勤政殿更不大好听了,对安国公也不好交代,还是交给奴婢伺候着回去为好。」
陆颐行冷笑道:「回去?回哪去?把人退回去吗?是要打安国公的脸,还是要打朕的脸,还是要打皇考的脸?」
若真回家,我求不到好姻缘倒没什么,我本来就没想嫁给门当户对的王孙公子,只是堂房的姐姐妹妹恐怕要受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