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安愣了愣，看着开出来一道缝的门回不过神。
程司尧不紧不慢的开口，“我没有借人钱的习惯，不进来就想办法滚。”
周瑞安的喉结艰难的滚动了一下，迟疑了几秒，还是决定走进去。
进去之后，他盯着消毒鞋柜，犹豫了一下，然后打开——都是程司尧的鞋子。
周瑞安突然牵强的笑起来，也好，没有他的。
鞋柜上有一次性鞋套，里面还有收好的一次性拖鞋。
周瑞安选了一次性鞋套。
好像自己随时都要走，可能是等一会儿，可能是下一秒。
屋子里的摆设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周瑞安贪婪的看向每一处，仿佛要把每一处都刻进自己的记忆里。
这个屋子太大、太空，他一个人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像是在孤岛上漂游。
周瑞安进来也不知道怎么办？毕竟不是从前了。
连沙发都没敢坐，像个傻子一样局促的站在客厅里不知道干嘛？
程司尧换了一套休闲衣服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纯白的一身，衬得他少了几分冷冽，添了一些柔和，显得他年纪都小，看上去比刚刚好亲近的样子。
周瑞安呆呆的看着程司尧，好像在看什么画中仙，看傻了，也不知道移开眼。
偏偏程司尧并不介意周瑞安大喇喇的观赏，依旧行动优雅的走下来。
一直到程司尧走到他跟前，周瑞安才恍然自己失神，连忙调整状态，心虚的低下了眸子。
“我那么好看吗？盯着我看那么久？”
程司尧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是冷的，不像是询问，反而像威胁。
周瑞安立马就不怕了，也不知道脑子怎么回事，应该真的是肌肉记忆，嘴一秃噜，就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这儿，对不起那儿，只要程司尧表现得好像不太高兴，他就总用对不起先表个态，之后看程司尧心情，看看有什么弥补方法。
但周瑞安屡试不爽的是主动讨好他。程司尧大部分的时候很受用。
程司尧冷不丁掐着周瑞安的脸，让他被迫抬起头看着自己，眼底的莫名有了愤怒，对着这张脸上看下看，最后越看越怒，紧跟着，就动手揍了周瑞安一拳。
那一拳用的力气真大，周瑞安根本受不住，一下子倒下去，磕着茶几摔在地上。
腰间火辣辣的疼，周瑞安弓着腰，弯成了虾米。
“你为什么要学他？是谁让你在学他吗？”程司尧蹲下去，提着周瑞安的领子，眼神是另一种陌生的阴鸷，“是谁？你告诉我是谁？”
程司尧说的很冷静，冷静到好像下一秒就会情绪大爆发。
周瑞安被领子勒的有点疼，整个人如同砧板上的肉，被迫任人宰割的样子。
“你在说什么？”周瑞安害怕的全身都在轻轻发抖，但是除了装傻充愣，他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我在学谁？我听不懂……”
周瑞安眸光怯生生的，好像被惊吓着的小鹿，这双眼睛曾经就让程司尧觉得生动，结果另一个人眼里，也能有相同的光。
为什么呢？那个人明明已经死了……
程司尧脸上莫名浮现出一种似痛苦又似冷静的神色，周瑞安却只剩害怕和心虚，嘴唇干的不敢动一下。
“你说，你会不会就是周瑞安？嗯？”程司尧忽然陷入一种癫狂似的，掐着周瑞安的下巴，眼睛里有痴迷的光，严声厉喝，“你说，你说程司尧，我不敢了，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