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撇了撇嘴,继续低头扒饭。
小时候他就见识过罗宥言的霸道,但也不过是在穿衣服和吃饭这些琐事上。安笙没想过有一天自己长大了,居然还能见识到罗宥言更霸道不讲理的一面。
究竟谁比谁更有孩子气啊。
当天下午,罗宥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叫了一支搬家队伍,愣是把安笙撂在小平房里的半壁江山搬了过来。
那时安笙正在沙发上补觉,思维还差一瞬彻底跌进梦乡的时候,屋外的轰鸣声就趁机钻进他的耳朵,叫嚷着把他闹醒了。
他顶着一张臭脸去开门,还没等他走到门口,就被换好衣服的罗宥言叫住了。
“管家会弄得,你去睡觉吧。”罗宥言换了一件麻制的浅卡其直裾,腰间一道红绸带,头发半散着。他拽过困到发昏的安笙,拎着往二楼带。
安笙是真的困得不知所以然,两眼皮直打架,只能凭着感觉被罗宥言牵进屋里,然后眼前一发黑,直愣愣倒在床上。
这床很大很软。
被套肯定被换下来晾晒过,散发着懒洋洋的太阳味。
还有浓郁的檀木香。
等一下。
浓郁的……
安笙睁开了眼。
他现在以一种非常不雅地趴跪姿势倒在床上,脑袋埋进枕间,那股浓到离谱的檀木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安笙挣扎着起身,扭过头,在房间里打量了一下。
古色古香的设计,窗台边养着几盆绿植,床头点着一炉安笙这辈子都不会忘的烟。
这不是他昨晚休息的客房,这分明是罗宥言的主卧!
安笙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所以刚才,罗宥言把他领进了主卧,让自己睡他的床,盖他的被子,闻着他的味睡觉?!
这刺激来的有些突然,饶是安笙知道是罗宥言的无意之举,但那股热气还是从心脏内爆开来,咚咚直跳,又向四肢蔓延开去,最后撞在小腹上。
少年人,血气方刚……
安笙不可思议地往下看了一眼,手指蜷了一下。
丝绸质的特殊冰席床垫此时就像是钉床一般,他连滚带爬跌下了床。
正在这时,卧室大门被人推开,罗宥言抱着一盒不小的纸盒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安笙根本来不及找个地方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