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别碰我。”
秦羽撑着床沿,虚弱地瞪了张医生一眼,他无欲无求,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宁愿这样半死不活地吊着命,也不想经过药物的洗礼,让自己变得又异常清醒,清醒地重复这痛苦的苟延残喘,无休止的自我折磨。
张医生深知秦羽脾气,不敢轻易造次,胃里的安眠药已经全面清除,秦羽不接受打针,他只好悄悄在输液瓶加了点营养液,勉强维持。
精致的容颜,平日是看起来不可高攀,而此刻为数不多的虚弱,犹如一只受伤了的猎豹,这样的秦羽格外好看,让苏愠不知名的心动燃了起来,他试着温柔靠近,甚至还能闻到他身上特有的烟草味。
他刻意迎合苏泽清的装扮,就连声线都捏得一般平稳,试图引起秦羽的注意,“秦总,想不想喝水?还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啧。”可惜秦羽根本不吃这一套,冷着眼刮了他一眼,烦闷地连火都懒得发。
“陈尔—”虚弱的疲惫让秦羽无力发狠,只想叫陈尔将这冒牌货赶紧送走,他喊了几声,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
苏愠小声解释,“陈先生去处理舆论问题了,毕竟您意外落水,外界有很多文章想做…”
怯懦中带了些害羞,苏愠承认自己对秦羽天然的心动,可这样娇弱造作,并不是秦羽喜欢的模样。
苏愠立刻深呼吸调整,站直后,露出练习了许久自然流露出的微笑,他一字一顿都努力学习着苏泽清的模样,这令秦羽感到巨大的反感。
秦羽阴鸷地望着他,皙白的唇角不屑地轻嗤了一声,“那你在留在这儿做什么?”
苏愠很艰难地同秦羽对视,可很快,他依旧被秦羽巨大的气场镇住,不敢再多看一眼,脸刮红,声如细纹地表白,“秦总,是我仰慕你,所以一直跟着你,第一个发现你落水,报警救了你,跟你回了家,因为你把家里的保姆都辞退了,没人照顾你,我自作主张就…”
“我不需要照顾,你要是需要什么报酬,找陈尔填支票,谈别的条件都可以,现在—”秦羽冷漠地下了逐客令,“从我眼前消失。”
“可是…”苏愠鼓起勇气依旧想要继续靠近,秦羽不容置喙的姿态,让他的自尊心落在了尘埃里,他憋着眼泪,跑着下了楼,却不打算真的离开。
而是越到厨房了准备晚饭,自苏泽清去世,张妈也被辞退,这个大别墅只剩秦羽一个人,陈尔偶尔请临时工做做清洁,勉强维持现状。
他如今很会做甜品,很快,清冷的屋子,便沾染上烟火气,心酸是常态,但苏愠更加得知眼前一切来之不易,便对着玻璃窗燃起一个很好看的笑,笑容击退了心底的委屈,氤氲在窗户上的暖雾气,让他燃起一股奇异的满足感,好似他就是这儿的主人。
他怎么可能舍得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