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庆九年,皇帝不顾朝臣劝阻,以久侍宫闺的名义将膝下仍无子嗣的宋帷月封为贵妃。自皇帝登基以来,承宠最多的便是宋帷月,肚子却仍无动静。
一对社稷无功,二对皇嗣无助,一个庶女,自然不配贵妃之位。
这到底是后宫之事,朝臣的异议很快就被皇帝压制下来了。只不过因着此事,君臣离心。
而册封一事,是我提的。
10.
裕庆十年,自皇帝四十二岁生辰之后,身子似乎一日不如一日了。
他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下来,身子也愈发瘦弱。就算是医术精湛的太医令前来诊脉,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眼看着皇帝一日比一日的虚弱。
可如今的皇帝不过四十余岁,正值壮年。这般突然的就病了,还查不出原因,自然让朝野上下惶恐不安,纷纷上谏到了该立太子之时,否则民心难安。
嫡子有二,长子已至弱冠之年,聪慧沉稳雄才大略,颇有帝王之相,自是最佳人选。
皇帝在朝臣的上谏声中,写下了立太子的诏书。
听闻立太子一事后,我唤来青祀:「往后的羹汤药膳正常做便好,该处理的处理了,莫要留下把柄。」
青祀会意,退了下去。
我阖上了双眸,心里的石头终是落了地。
自新帝登基后不久,我时常送去的羹汤皆是下了奇毒的。外祖家镇守边疆,什么样的毒药没听说过。若要拿到,轻而易举。
此毒为何称奇,只因其为慢性毒,可在体内潜伏数年之久,此前却半点征兆也不会有。一旦发作,十死无生。
这潜伏了多年的毒性,也该发作了。他,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尽管皇帝挣扎着,张贴了无数的皇榜,遍寻了京都内外无数的名医,皆诊不出皇帝身上的怪病。
眼看着皇帝一日比一日绝望,直至弥留之际。我带着膝下的一对龙凤前往大明宫,让他们好好的送父皇一程。
皇帝已然憔悴不堪,眼窝深陷,开口说了文弘二字,似乎就已然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了。子女在他身侧哭过一番后,我便以想与皇帝独处的理由,让他们去殿外等候。
皇帝颤颤巍巍的将手伸了过来,我明白他的意思,伸手握住了他。
「皇后,是朕……是朕亏欠了你。下辈子,朕偿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