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们靠什么度过这个冬
沈易来伏在杨年说的小腹上,用食指描绘着那只蜻蜓的轮廓。
“年说,好漂亮。”沈易来轻抬发红的眼尾,在那只蜻蜓上深吻了一下。
杨年说很久都没有说话。
“阿来,你爱我吗?”
还是只是把我当作发泄的工具?
杨年说没说出后半句来,仅仅一个简单的疑问句就耗光了他大部分的勇气。
“爱。”简练的字眼像突然被抛出的石头,短促而又掷地有声。
他说爱。
杨年说信吗,他自己也不知道。
几个小时前,林过隙和沈易来坐在他家楼下的石凳上,都裹着羽绒服。
林过隙卸了妆,将自己素雅的面庞藏在口罩之下。
“沈易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高中暗恋,大学和沈易来报的同一个志愿,专业不同,使得沈易来从未与她交流过。
“那你怎么又来开婚介所?”
林过隙笑了,又哭了。
一圈鹅毛环绕在她的帽檐上,沈易来看不见她的眼睛。
“和父母闹掰,出来打工。酒吧找了个吉他手,以为自己能过自由自在的生活,结果怀了孕那男的就跑了,后来我才知道,他连手机号都是假的。没办法,自己克扣了几个月工资去小诊所里打了孩子,因为小诊所医生的技术原因,让我丧失了生育能力。后来才知道你也在这,刚好以前在酒吧收果盘的时候认识了李虎,顺藤摸瓜,懂吧?婚介所就是个由头,找些男人消遣罢了。吃不起饭了,就和别人赌:十秒喝瓶啤酒,就能免费蹭一顿。”说到这里,林过隙笑了,苦涩的嘤咛。
“你就这么过的?”
“我这样的人只能过这样的人生,其他的,我不敢想,也不配。”
“阿来,我这样的人能过这样的人生。”
那晚林过隙走得很急,只塞给沈易来一张婚介所的名片,说以后希望能多来往。
名片上玫红色和大红色轮番点缀,右上角有个搔首弄姿的欧美女生,随后把它揣进兜里。
公司年终奖放了两张南极旅游的旅游团券,全被沈易来眼疾手快地抢到。
能出去旅游散心,回来公司还能给报销,何乐而不为?
将轩轩放在李虎家之后,沈易来再三强调:“你务必把他给我照顾好,要是出了什么闪失你小子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