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邮轮晃荡着穿越汹涌的德雷克海峡,一些被称为海沫的白色线条从浪尖上四散分离下来,又被击碎在海岸线的边缘。
杨年说靠着窗,时不时接过一个沈易来的吻,然后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他有些晕船,但他没有告诉沈易来,想着撑几天就好了。
傍晚,泳池派对狂欢后一些没有尽兴的落客继续沉浮在水池里,沈易来借此机会教着杨年说游泳。
渐渐地,一些蹩脚的动作也足以支撑杨年说在泳池里游好几个来回,沈易来总是在成功后给他一个举过头顶的拥抱。
踏上南极大陆的第一步,沈易来的感觉是飘渺。
白色冰川和蓝色的水潭像镶嵌与被镶嵌者的关系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沉睡了几十年,又醒来,现在彻底被这群慕名而来的中国游客所唤醒,带给他们一段冰凉又绚烂滚烫的旅程。
从头到尾,沈易来都牵着杨年说的手,怕他掉进某个深埋在谷底的冰缝。
杨年说感受得到,这里的风凌冽多了,带着似有似无的刀子。每一团松软的雪都随着自己脚步的落下嵌进靴子的缝隙,发出被压缩的响声。
一些企鹅零散悠闲地踱步在海岸边,听着海浪来时的声音,扑入大海。
沈易来和杨年说接吻时,他们面颊中间正隔着一团棉花糖,这是旅游团里的年轻人出的馊主意——一些成年人玩的“真心话大冒险”。
他们就这样,在多重目光之中尽情流露自己的爱意,借着大冒险的由头,压过自己心中一阵又一阵比南极海浪还要汹涌的潮汐。
散落在地面的衣服,像树冠一样蔓延到房间门口,他们将自己所有的血液沸腾起来,以抵御极寒大陆的冰冷气候。冰雪开始融化,又在一瞬冻结,积雪融水和古老的岩石缠绵于冰山之下,隐晦的,潮红的。在一片杂乱的喘息声中,极光犹如暗夜的精灵,闪烁着神秘诱人的光,掀起年轻人一阵又一阵惊奇的狂呼。
杨年说右手撑在桌上,一本《追风筝的人》摊开,然后书页抖动。
“年说,有极光。”沈易来趴在杨年说赤裸光滑的后背,双手绕到锁骨处。
“据说欧若拉是死去少女的灵魂,化作巨鲸,飞到天上,掀起波涛。当极光在暗夜闪现时,爱情悄然绽放。”
“年说,我们靠什么度过这个冬?”
“阿来,我给你念首诗吧,以前有人教给我的:
当我安息时,我愿你活着,我等着你。
愿你的耳朵继续将风儿倾听,
闻着我们共同爱过的大海的芬芳,
继续踏在我们一起踏过的沙滩上。
愿我的所爱继续活着,
我曾爱你,曾为你将万物歌唱,
因此,你要继续绚烂地如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