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蓝摇摇头,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他其实猜测或许这群同学之间曾经有过矛盾,也可能孤立和排挤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但无论哪一种,他都不准备主动插手。如果董成需要他帮忙让那些人闭嘴,翟蓝乐意效劳,前提必须是董成自己想这么做。
游真到底对他产生了影响,很多人无奈、难过、委屈并不需要去指手画脚,他们吐苦水,可能只想要一句安慰,或者只是一个友善的眼神。
记起游真,翟蓝在位置上坐了后,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音乐软件的个人主页,Real的数字世界在20分钟前分享了一首歌,the Fin乐队的《Melt into the Blue》。翟蓝手指微动,先加入歌单。
打开私信框把刚刚的事简单说了下,翟蓝最后问:“你觉得我做得对吗?”
Real:很成熟了小蓝老师。
翟蓝:……救命。
末了又打字:“你现在做什么?”
上课大概十来分钟,才得到了游真的回复。
“洗猫。”
啊,游真的那家“假日”里是有一只奶牛猫,很胖,蜷在猫抓板上睡觉时会变成一颗形状完美的大鸡腿。但他好久没见过猫了,也几乎不听游真提起。
翟蓝看一眼PPT的内容自己基本都懂,埋着头在抽屉里跟游真聊天。
“洗什么猫?”
Real:我养的那只,不爱洗澡
Real:又被他抓了好几下
Real:气死了
不怎么想象得出他被猫“气死”的模样,翟蓝笑笑,回游真。
翟蓝:在吗看看猫。
Real:……
没有发图片——音乐软件有这个功能来着——游真好像可以忽略了,不多时给翟蓝发了一串英文字母加数字的组合。
然后他似乎猜到翟蓝会问,主动说:“微信,加个好友。”
小刺猬没动,说:“你想干什么。”
Real:快加啦
Real:给你发猫。
游真打字和说话都有他察觉不到的尾音,语气词一大堆,轻飘飘地缀在语句最后,像给他的情绪加上详细注脚,每一点起伏都暴露无遗。
跟别人不太清楚,但和翟蓝的聊天内容里,他总是自然地说“好啦”“加啦”“睡啦”。
很难相信是25岁的社会人士。
不过幼稚得刚好,软绵绵黏糊糊的修饰甜度不够,一百二十分温柔,无论多么沮丧都会短暂地振奋,心情宛如也乘坐上白云小船飘荡在银河漫游,晃晃荡荡。
每次游真这么讲话他就受不了,什么都能答应。
于是学他:“好啦。”
游真的微信昵称就是本名,头像和绝大部分养猫人一样用的自家奶牛猫玉照,短脸大眼,照相时尚未发腮,非常可爱。他很快发来一个10秒小视频,课堂不能开外放,翟蓝关掉声音,把那只灵活的胖子如何张牙舞爪看了三遍。
DL:好胖。
游真:对啊!!!
游真:[图]
游真:你看给我挠的
照片在室外拍的,初夏阳光清亮,风是浅白,木质围栏边几丛绣球的花苞鼓胀,蓝色饱和度还不够高,像黎明第一丝青空。
游真故意把手臂放在光线更好的角度拍照给他看,凄惨的几条红肿爪痕,可怜兮兮的。
DL:好痛。
游真:什么时候来帮我揍他?
DL:过几天
游真:[叹气]
“诶,翟蓝。”身边的同学小幅度地偏向他,“听课呢,你笑什么?”
翟蓝猛地抬起头,嘴角还维持着上扬角度,却矢口否认:“没有啊……”
董成露出一个“我懂了”的表情。
“和女朋友聊天?”
刚想说“不是”,可舌尖发麻,两个字吞入了喉咙。
最后翟蓝含含糊糊地“唔”了声。
作者有话说:
地名是以一些真实地点为参考的,如果遇到我想安利的小店会在作话贴1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