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清殊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
他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说。
他倒不是担心顾引帆没分寸。只是敌暗我明，褚清殊不知道贺千钟是重生还是穿书，不知道他对原著的了解程度。就目前来看，那个人对于这世界的了解程度，甚至凌驾于他与顾引帆之上。手中所掌握的引邪制祟，操纵妖兽的法子都是极为罕见的。
褚清殊不清楚他到底能够做到哪一步，顾引帆这样以身犯险，用自己做诱饵，他没办法不担心。
更重要的是，他没办法确定顾引帆的神智是否真的没有受到影响。如果有什么万一，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
褚清殊眉头皱得更紧了。
床榻上传来了小小的鼾声，原来是温亭瞳被锦被蒙住了口鼻，呼吸不畅。
他翻了个身，小猪似的哼唧了几声。
众人看了他一眼，温亭瞳睡得很香，毫无所觉的翻了个身。
长孙不彻盯着床榻数秒，复又提起了笔勾勾画画，然后翻开一册新的公文。
“瑶池那边有眉目了。说不准近几日就会有消息。”他一目十行，突然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我得走一趟，小陆你盯着点儿这边。瑶池只有九衣一个人很难让人放下心。谷主大人，邙山没有什么需要安排的吗？”
褚清殊一愣，随机反应过来他说的眉目是什么眉目，问道：“沈檀襄的问题，了解清楚了？”
长孙不彻点头，将手中信笺递给了褚清殊，说道：“嗯。九衣和停云楼的那个堂主在盯着，据说是八九不离十。将子玉阁那边儿的事情掰扯清楚了，这边也更好处理些。毕竟这些阴损的法子出自同源。子玉阁要么全责担下，要么将幕后合谋攀咬出来。我们左右不吃亏。”
褚清殊接过信笺细细浏览。
他认得出来那是申屠纤云的笔迹。信中将他们两次面见沈檀襄的经过细细阐述，后缀有申屠纤云个人的分析和判断。
条例清晰，逻辑顺畅，格式正规，让人一目了然，一眼扫过就能够捕捉到核心内容。
“如此甚好。”褚清殊的心情终于是松快了些，“停运楼主会安排。”
他将信笺归还给长孙不彻，俨然并不打算和他一起动身前往子玉阁。
罗牧对于妖兽的残害，是书中很重要的一条暗线，眼下尽早暴露出了，也免得贺千钟再利用其做些什么。
申屠纤云处理得很好。此信一式两份，分别发往秋叶血渊和停云楼，五域对于逐云朝会的调查还未结束，正好赶得上这个尾巴。
长孙不彻点头，看了眼睡得混天黑得温亭瞳，有些头疼：“那，他就麻烦二位照看一下了。夜里不必管他，主要是白日间留心些。”
陆蔓蔓一歪头娇笑道：“好好，放心吧。来秋叶血渊这么长时间了，渊主大人还能照顾不好吗？”
长孙不彻笑着笑了笑头，动身前往子玉阁。
同月月底，大妖出世的传言在沧浪殿愈演愈烈，人人都说见过一个似狼似狐的妖兽，却又说不清那妖兽长什么模样，做了那些事情。
沧浪殿见势不对，向其他四域发出招募，意图共同讨伐那神秘兮兮的大妖。
同月，对于子玉阁逐云朝会的审查步入尾声。
“大小姐呢？”罗牧倚靠在座中，仅仅是数月未见，相较逐云朝会时的他，面容沧桑了不止一点。
似乎瘦了些，脸颊微微凹陷。原本慈和的面容也出现了些阴翳之色。
整个子玉阁的人都知道阁主今日心情不佳，无人感触他的霉头。反倒是沈师姐越发的和颜悦色。今日子玉阁事务繁多，大多事务落在了沈檀襄头上，她眼眸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疲态，时而望着一个方向呆呆出神，不知道在看什么。
现如今她跪罗牧面前，恭恭敬敬的奉了一盏茶，垂眸道：“小姐外出游历，尚未归来。”
“还没查到她去哪儿了吗？”罗牧阴着脸问道。
沈檀襄见他不接茶，就只能低着头举着手臂一直奉着那盏茶：“小姐心向自由，行踪未定。”
“啪！”的一声，手里的茶盏飞了出去。
茶水和碎瓷片飞溅。
沈檀襄见怪不怪。
罗牧在外头人模人样的，每个月在她面前的摔碎的茶盏没有三十也有二十九。早没什么稀奇的了。
脸上一痛，罗牧掐着沈檀襄的脸颊单手将人拖到了身边。
他掐着她的脸，拇指看似缠绵的摩挲了一下，凑近低语：“阿襄，我待你不薄，做事的时候，用心些。”
“弟子，受教。”沈檀襄含糊的挤出了几个字。
罗牧满意的拍了拍她的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道：“脱吧。本尊，要修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