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她从来不想做什么亲传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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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沈檀襄从静阁出来之后，已然过了一日有余。
她仰头抬眸看着刺眼的天光，只觉得眼睛酸涩无比。手里捏着罗牧给的消除痕迹的药膏，她还得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来，吹捧罗牧宅心仁厚。
早就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或者说，从进入到子玉阁的第一日，她便厌恶极了这样的生活。
只是这许久的年岁，被困樊笼，终日不得逃脱。
那翠绿的药罐子里盛着软糯的药膏，香味清淡，几乎已经渗入沈檀襄的皮肉，她连呼吸都是这个味道的。
这药她用了太久。
用得腻了，不想再用了。
沈檀襄面无表情的离开了静阁，途经莲塘，一抹翠色如同石子一般被投入湖中，激起些涟漪，又重新归入沉寂。
罗岁宴的行踪子玉阁迟迟未曾查到，而关于逐云朝会一案的审查却如约召开。
因为恰逢沧浪殿妖乱，参加此次审查的人并不多，大抵都是各门派派遣来的大弟子。
停云楼来得人最多。申屠纤云和岑初七均有出面。不扰城那边，澹台景桓派遣了金吾卫去支援沧浪殿，殷柏舟就留在了子玉阁这边处理这个烂摊子。若不是此前因为不扰城妖乱把他们也牵扯了进来，殷柏舟其实对于这件事并不是很想管的。
沧浪殿留了个从来没见过的金丹初期弟子，人微言轻也说不上什么话。不过想到邛川的情况，众人也都表示理解。
最漫不经心的应该是千魂教，只来了一个人，可谓是敷衍至极。
对于这番审查，罗牧是没什么压力的。最难缠的那几个都不在此处，至于其他人，按照罗牧对他们的了解，对这种繁琐事务也不爱多管。
这一次若不是停云楼坚持要弄个明白，八成也就是罗牧随便找个人按了罪名，处置了敷衍了事。
“诸位，也查证了这么多日了，也该还子玉阁一个清白了吧。”罗牧坐在首位，话虽是这么说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停云楼那几个人身上，说不上的挑衅，“怎么，找到你们想要的证据了吗？”
申屠纤云大马金刀的坐在那儿，气势丝毫不减。单看那架势，像是坐在自家不言堂审案子一样：“自然。”
罗牧盯着他半响，不屑的笑道：“是吗，那说说看吧。”
“把人带上来。”申屠纤云丝毫不受罗牧挑衅，他情绪稳定，那模样永远不咸不淡的样子。
从袖中掏出一卷文书来，在桌面上铺展开来，转头朝着岑初七点了点头。
“做什么！松开我，我自己会走。”
阿尤被扭送了上来，他皱着一张脸，还很不服的模样。
罗牧脸上露出了一瞬间的诧异，愣了两秒，然后挑了挑眉，露出一个略怪异的笑容：“申屠堂主的意思，是他做的？”
“是也不是。审一审罗阁主便知道了，莫心急。”岑初七笑呵呵的朝着罗牧点了点头，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罗牧点了点头，看着阿尤，语气微沉：“孩子莫怕，你就如实地说。如果本阁没记错的话，你乃络云宗子弟。”
“回阁主，是。”阿尤听了这话稍稍呼了口气，看向了申屠纤云，“弟子不知，所犯何事，以至于被提审。”
申屠纤云不急着说话，只盯着他，漠然看了半晌，问道：“听闻瑶池络云宗，在医丹之事上，颇有造诣。”
“造诣算不得，略有心得罢了。”阿尤答道。
申屠纤云点头，又问：“听闻五域之间，丹修的大乘者属不扰城城主。不知道络云宗的造诣，比城主何如？”
阿尤冷笑道：“申屠堂主也说了，不扰城主乃丹修登峰造极之辈，何以比得？”
申屠纤云又问道：“既如此，我停云楼有一人医丹并修，移木接骨，回春者琴拂欢，不知可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