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呜呜，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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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褚清殊还忙着观察眼前的环境，毕竟和预料之中的有一些出入，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直到身后靠着的那个热乎乎的物体动了一下。
褚清殊才意识到他后面有一个大活人。
热乎乎的手臂横在他的腰上抱的特别紧，褚清殊一度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呼吸了。腿上还盖着一个毛绒绒的大尾巴，尾巴尖尖时不时抽动一下轻轻拍一拍褚清殊的小腿。
这个怀抱意外的有些熟悉。
虽然已经隔了二十多年，但是褚清殊还是能够感受到的出来。
他挣扎着从这个紧密的怀抱中抽出来一只胳膊，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横在腰间的手。
顾引帆的眼睛一下就睁开了。
虽然还朦胧着没睡醒，但是那双眼睛却完全看不出来。一张开眼便是清透黑亮，沉得滴水。
他的手轻轻勾动了了一下，没能够从褚清殊的手里抽出来，一下就僵住了。
半支起身来有些呆呆的看着褚清殊。
整只狐狸像是傻掉了一样，眨眼和呼吸都不会了，一瞬不瞬的盯着褚清殊看。褚清殊笑了一下，心里却疼得厉害，他松开了握着顾引帆的手，抬手用指尖摸了摸他的眉眼，轻声问道：“傻了？”
褚清殊的声音明明很温柔，但是顾引帆眼里的光噗嗤一下暗了下来。他垂眸自嘲一般的苦笑着，尾巴和耳朵都垂了下去，说不出的失落。
“果然还是在做梦。”顾引帆喃喃低语，不像是在和褚清殊说话，反倒是说给自己听得。
褚清殊心疼坏了，眉头都皱了起来，跟着坐了起来，双手捧着顾引帆的脸，声音温柔的不得了：“不是梦。是真的，我回来了。”
顾引帆敷衍的点点头，垂着眉眼兴致怏怏。
很显然他是没有相信。
褚清殊无奈，还想再解释些什么，却被顾引帆一整个拖进了怀里，严丝合缝的抱着。这样的抱法，褚清殊在别人抱抱枕的时候见过。
脸被迫紧贴着他的胸膛，甚至有些喘不过气。
褚清殊有些脸红。如果这狐狸以为他们在做梦的话，会不会做一些很过分的事情啊？褚清殊这么想着，脸更红了些。
然而狐狸的手在他的后腰处游弋摩挲着，迟迟不肯移开，也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反复的摩挲，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抓紧时间感受一样。
褚清殊不解，但很耐心的没有挣扎。
半晌他听见顾引帆叹了口气，语气说不住的苦涩和难过，似乎是像无望的生活低头妥协了一样：“罢了，是梦也好。梦也是好的。师尊，清殊……我真的好想你。在梦境里多留一会儿，好不好？”
褚清殊被顾引帆语气里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绝望给惊住了，一时之间竟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只是眨了眨眼睛，开始意识到事情或许比他想的要严重一些。
然而顾引帆没听到褚清殊的回应，连脸上勉强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他紧紧的环着人，在褚清殊的发顶上落了一个吻。
“求你了。”
顾引帆的嗓子很哑，像是要哭了一样。
然而实际上他应该是已经哭了。两滴滚烫的湿落在了褚清殊的头顶上，一点点渗入发丝。顾引帆的嗓子里爆出一身哀鸣，像是负伤之后的小动物在低低的呜咽。
他抱着褚清殊的身体在细微的发着抖。
他一哭，褚清殊便什么都顾不上了。
“不怕，我回来了。我在呢。不走了，以后都不走了。”
他抬手回抱住顾引帆，一下接着一下拍抚着他的后背，口中念念有词，不断轻声说着。
也没什么章法，顾引帆说什么，他都胡乱应着。
顾引帆的精神头似乎并没有褚清殊以为的那么好，他就那么抱着褚清殊很快就说了过去。呼吸变得平稳而绵长，手臂脱了力气，却仍旧固执的搭在褚清殊的腰间。
这个姿势对于顾引帆来说并不是那么舒服。但是他喜欢。这样的姿势和褚清殊的接触面积要更大一些。
褚清殊拍着他手缓缓慢了下来，他终于能够从这个过分窒息的怀抱中抬起头来。顾引帆双眸紧闭，眼底有一大片鸦青。
不是长睫投下的阴影，而是从皮肤里透出来的乌青。狐狸生的貌美，五官精致昳丽，这些青倒不影响什么，他依旧好看的令人惊心动魄，只不过给这份好看添了一点儿忧郁和病弱，有一种满怀愁绪病美人的感觉。
褚清殊一眼就看出来他过得不好。
闭着眼，睡得香甜，也掩不住满脸的疲惫。
兴许是刚刚掉过眼泪的原因，眼尾还红了一块儿，像是上了胭脂似的。
褚清殊盯着看了半晌，只是觉得心疼。这只狐狸多傲娇他最清楚不过，前世最难熬的时候他都没有掉过泪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