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让我抱一会儿,”裴向云小声说,“一会儿就好。”
本来办公室里就烧着地暖，江懿额上覆了细汗：“热，离我远点。”
裴向云的目光落在他的脖颈上，眸色再次黯了黯，终于下定决心问道：“师父，我问你个事。”
“嗯。”
“你……”
裴向云清了清嗓子：“你收没收到过奇怪的信？”
“什么信？”
江懿原本以为他会问自己些没营养的问题,却全然没想到裴向云问了个这样不着边际的，一时间微微愣住了：“我没收到过。”
“真的吗？”
裴向云咬着唇，轻声道：“你仔细想想,粉色信封的，上面的字会带着亮片,有香气，收到过吗？”
……好像还真有点印象。
江懿眯着眼，思索半晌后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
裴向云扣在他腰上的手微微蜷紧：“那封信你看了吗？”
“看了啊。”
江懿捏着裴向云的下巴，饶有兴味道：“醋了？”
裴向云听见他说自己看过那封信后整个人瞬间颓了下去，就连揽在他腰上的手也松了几分力气。
“摆正自己的位置，”江懿轻笑一声，“你说了现在是在追我，那除了你以外也可以有别的人追我，对不对？”
纵然裴向云现在满心眼都是嫉妒和不甘心，但听见老师这样说，也只能不服气地点了点头，却仍想着辩争一番：“但是......”
“所以我接受谁的喜欢也不一定，是吧？”
江懿推开他，整理了下刚刚被裴向云弄乱的衣领，轻轻抬腿用膝盖顶了下刚刚狼崽子犯浑的地方：“弟弟，前路漫漫，继续努力。”
裴向云呼吸一窒，几乎克制不住地闷哼了一声，眸色瞬间变得有些危险。
江懿才不管他想什么，在桌前坐下后抬眸：“过来。”
裴向云将目光从他的唇上移开，慢慢走到他面前站好，眼神却仍忍不住在那人身上瞟来瞟去。
“手机会用了没？”江懿支着脸颊问道，“不会只学会了怎么打电话吧？”
裴向云支吾道：“其实别的我也有看。”
还是被说中了。
江懿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手机拿出来，教你怎么扫码付款，别揣出去像揣了块砖一样。”
裴向云依言将那部手机放在桌上，而后欲盖弥彰地拽了拽衣服下摆将那不自然遮住。
江懿让他把手机解了锁，然后一点点地教他如何打开电子钱包，如何扫码支付。裴向云刚开始不专注，一门心思想着老师到底喜不喜欢那个写信的小男生。
上辈子江懿教裴向云的时候就知道这逆徒惯好半路走神，现在也一眼发现他的神思早就飞到了天外去，不客气地在他额头上敲了几下：“认真听。”
裴向云回过神，下意识道：“我学这些做什么？”
“你以后自己出门不会用手机，怎么付钱？”江懿蹙眉，“指望别人像我一样给你垫付吗？”
裴向云小心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和我一起吗？”
“不会。”
江懿直截了当道：“不会有人永远都恰好和你一起，懂么？”
裴向云低低地应了一声，强行按捺下心中的躁动听老师说的话。他本来就不算特别笨，讲了两遍后也会得差不多了。
江懿松了口气，把手机往他那边推了推：“行，你走吧。”
“那你呢？”
裴向云把手机装回口袋里：“我们不一起吗？”
“下午有事，”江懿垂眸道，“不一起了。”
他原本以为裴向云还会继续软磨硬泡，却没想到狼崽子痛快地答应了：“好，那我先走了。”
江懿有些意外地抬眸，刚要开口，唇上却忽地被人印下一个吻。
“那师父我走了，”裴向云迅速抽身离开，似乎生怕江懿下一刻揍他似的，“明天见。”
江懿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摇头叹了口气：“蠢货。”
或许是因为在书中世界时确实聚少离多，眼下哪怕是一天见一面，裴向云也是心满意足的。
更何况还有手机可以打电话呢。
***
江懿不知道裴向云脑袋里想的什么，原本以为要第二天才能再看见他，却没想到晚上刚到家就接到了那逆徒的电话。
裴向云的声音有些发闷，低低道：“师父，你在哪？”
江懿单手解着领带：“在家，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