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课,穆衡知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
学生陆续出去,我收着桌上用的笔记活页和电脑配件,看到几个女生推搡笑闹着走上讲台,被簇拥在中间的女生递一封信给穆衡知,就踩了鞭炮似的跑到教室外面去了。
我垂下眼假装没看到,实际上忐忑不安,键盘塞了好几次都卡在书包外拉链,我有些懊恼,没来由地烦躁。
想让他被簇拥,因为他在我眼中光芒万丈。
但是又不想让他被簇拥,因为想把他藏起来,像一株真正的栀子花一样种在盆里,像小王子守着孤独星球上唯一一朵玫瑰那样守着。
人真是矛盾和浪漫的结合体。
手机振动了一下。
【闲鱼卖家自提】:有封信,要不要看?
我瞄了一眼,不回。
假装在检查桌肚里有没有落下东西。
在我觉得周围人差不多走完的时候,我从桌肚旁抬起头,发现穆衡知正把那封信放到我桌上。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落下来:
「在找什么?难不成,你也写了一封给我,找不到了?」
真是……
我捏了捏自己发红的耳尖,有些窘迫。
我怼道:「怎么可能,我的话,才不会扭扭捏捏写信呢。我要是喜欢一个人,都会大大方方去告白的。」
他笑了,让我想起莫奈的日出。
「大大方方吗?」
他似乎在质疑这个词的真实性。
我不置可否,自己转移了话题:「不是说要脱马甲吗?走吧。」
「脱马甲?」他歪了歪头,眉眼很温柔。
果然不能和中老年人提新梗。
我看着他少年气的脸,又想把中老年人的判定撤回。
「就是,交代你的真实身份的意思啊。」我忍不住吐槽,「这个梗都不知道,你修炼多少年才成人形啊。」
他挑了挑眉:「作为穆衡知的话,我是二十六岁。」
又嘴欠地添了一句:「是可以让你叫哥哥的年纪。」
我叛逆道:「好的,叔叔。」
到瑞幸后,我们用小程序点了单,找个角落坐下。
因为可能不少人有晚课,所以这个点没什么人。
穆衡知靠在椅背上,一副等着我提问的架势。
真要提问的时候,我反倒觉得词穷了。
所以只能从已知信息出发。
「你所说的香气……是指栀子花香吗?」我试探着问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