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驳车会送诸位返回大门处。”秦昶送四人到门廊前,然后返回妻女身边。
坐上返程无人驾驶接驳车的冯橙橙,不由自主地回头望去。
这座充满了女主人个人风格的庭园里,所有的花都开好了,冯橙橙想。
番外:叶落有时
浙里十月,艳阳高照,金风送爽。
逶迤山路上,一辆又一辆汽车排队缓缓驶来,驶向绿湾苗圃。
有不明就里的路人目送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豪车驶过,好奇地问在山道岔路口摆摊卖柚子和雪梨的摊主,“山上发生什么事?”
摊主轻叹一口气,“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上面绿湾苗圃陈老师的告别仪式。”
“啊?”路人诧异,“一个老师?”
一个老师的告别仪式,如此大的阵仗?
摊主从一枚熟透了的雪梨上片下一角来,递给路人,示意他尝尝,“在我们一代浙里人心里,她不是普通的老师。”
“哦?”趁国庆假期出来旅行的路人接过一角雪梨,露出愿闻其详的颜色来。
摊主给自己也片了一角梨,轻轻咬了一口清甜多汁的脆梨,“我卖的这一车柚子和雪梨,还是在陈老师的指导下种起来的。”
陈老师三十年前在浙里办起了苗圃,帮带教他们浙里农民、山民建起了自己的苗圃、果园。
早年浙里经济还没起飞的时候,生活条件不好,大多数人家舍得给男孩子继续读书,但总有些女孩子,读完初中,家长就逼着她们放弃升学机会,南下去打工赚钱给家里盖房子。
陈老师说她见不得女孩子明明学习成绩优秀,却因为家里出不起钱而放弃学业,自己掏钱出来资助好几个女孩子考高中、读大学。后来还联合了旭日集团,资助所有登记在册的困难学生,帮助他们在接受完义务教育之后,能继续求学。
后来浙里经济腾飞,山乡居民的生活水平、经济条件都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女囡头被迫辍学的现象基本消失,但九零年到零零年,有整整一代浙里的女孩子和困难学子得到了陈老师的帮助。
他们这些人中,有些留在浙里建设家乡,有些去大城市打拼,当律师、当老师、当老板……他们也许在外安了家,很少再回来,可是每个人心里都记着陈老师对他们的好。
“那你怎么不去参加告别仪式?”路人吃光一角甜脆的雪梨,问。
“我啊——”摊主遥望远方,“我没什么出息,除了种果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就,有点不好意思挤在那些功成名就的人里。等他们都散了,我再悄悄上去,给陈老师献一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