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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2 / 2)

时停春就看着他演,演到一半还很贴心地又给他拿了张纸,气得唐豫进不高兴地要把纸巾塞他嘴里。不过他似乎也明白了唐豫进的逻辑,虽然是未完的论证,但前提已经出现在了那里。

唐豫进不否认现在他们在停尸房里经历的——甚至在现实中经历的一切都有可能只是幻觉,但是幻觉不会凭空产生,而是依赖于曾经发生过的知觉的经验。真正的疼痛,真正的喜欢,真正的快感,真正的在看一场细雨落入花园之中的那种与自然发生的主体间性,它们都曾真实发生,即使现在经历的只是一个梦境,但梦境之外总有什么是真实发生过的东西,而一旦存在这样的“之外”的真实,就可以通过同一性的问题,真正判断出当下的真实性。

唐豫进认为,如果人确实处于梦境,总还是有一个真实的世界支撑梦境的进行,在那个真实的梦境里他和某人上过床,他见过一个像唐豫进一样有些烦人但又让他喜欢的男人,他也试图将某个人留在他的身边,无论什么方式都可以。这几个人甚至可以不是同一个,只是对于这些对象的知觉成为他对现在的唐豫进的意向。如果他怀疑唐豫进的真实性,那至少还是有真实的世界里,存在真实的让他产生现在对唐豫进这些感觉的对象。而只要他未来能察觉出这种对象在时空二重性上的同一与否,就能判断出一切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假,就不必陷入他所谓的怀疑。

这样的结论其实并未证明唐豫进的存在,证明的只是他对唐豫进那些感觉的存在以及让他生成这些感觉的一个存在——向他人直接证明自己的存在其实是一件足够困难的事情,唐豫进只负责给出存在或存在过真实的世界以及“唐豫进的组件”这样的一个其实是为未来进一步论证世界的真实性提供前提的条件。而这样的条件其实又是建立在一个并未完全能够确认的神经学依据之上的——幻觉的构建到底必不必要肌肉的经验。

而时停春对一切的怀疑又恰好源于这样的前提。在唐豫进问他为什么会怀疑他的感知世界,进一步到怀疑整个世界的时刻,时停春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坦白,“我以前就是做这方面的研究。”他说,“在我们的实验室,我们已经能够通过刺激人脑的部位给人构建一段可控的感觉,最终方向是构建事件。虽然也没有找明白原理,但至少我知道,人的外在感觉都是可以被伪造的,所有的经验都可能虚假,除了我自己思维的存在一切都不可考——当然,就像你说的,这样的伪造很可能是对过去记忆的唤起,但在结果出来前,谁也说不准,不是吗?”

“那就算是假的又怎么样呢?”唐豫进这时已经忘了自己未完成自己先前的论证,进一步在时间性上的说明。他直接被时停春的语言带走,问出他真正想问的问题。“是假的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谁喜欢……好吧,有一点而已,”时停春本能地偏过头,但眼神却又忍不住黏回了唐豫进身上,“……那你呢?”

一时之间,唐豫进并没马上给他回答,反而问他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一看到我就头晕目眩,心跳加速,还觉得有些腿软,甚至身体都没了力气?”

“哪有这么夸张。”

“唔,难道你现在没有这种感觉吗?”

一个笑容在唐豫进脸上浮现,那是一个和他进入审讯室前,给时停春的同样的表情。一些糟糕的记忆在他身上重演,在这个时候,时停春也终于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不等他开口,唐豫进就打了个响指,“药效应该起作用了吧——专门给你挑的迷奸药哦。”

是那杯奶茶,时停春一下就反应过来,“我操……你想操我还用下药?”

“那可能是因为不想马上就操你吧。”从沙发上站起,唐豫进点了根烟,让烟雾燎上他的指尖。夹着香烟,他凑到时停春面前呛了他一口,看人猛烈地开始咳嗽,他才心情很好地弯了弯眼睛,在茶几下找出他早已准备好的刀具——一把弹簧刀,同杀死Sophia的那把一样的器具。

他觉得自己还是心软,用这把刀割开了时停春的长裤,却没有第一时间割开他的皮肤,而是找了团布料堵上时停春的嘴——好像拿的是他们中某人刚洗干净的内裤——又找来酒精擦上时停春的皮肤。他原本还耐心给人擦拭,但很快就懒得这么干了,直接开了瓶烈酒,浇上时停春的皮肤,随即刀尖也落上他的大腿,留下一道血痕。不太深,只是割开了皮肤的表层,但仍然有足够的疼痛让时停春发出被布料闷住的呻吟。“疼吗?再忍忍吧。”唐豫进一边这么说,一边将第二刀落下。

他是在很认真地完成他的事业,在时停春的腿上刻下他的姓氏,一个属于他的符号,也象征着时停春即将属于他的标记。

时停春当初给他的是短暂的疼痛,伴随着深纵的伤口。而如今他还给他的是浮于表面的伤痕,伴随着持久的疼痛。时停春的额头已经开始渗出大量细密的汗珠,大腿的肌肉也紧绷着想要逃脱。明显的反应并没让唐豫进因此停下他的动作,他仍在歪歪扭扭地写着那个“唐”字,原本是打算直接刻上自己的名字,后来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么去做。不过写下他的姓氏也不算容易,毕竟他也不想叫时停春伤得太重,这样的控制使他花费了快五分钟的时间,才终于能够将凌迟结束。

封上最后的口,他解开时停春的嘴,仿佛看不见时停春的疼痛,他还为自己酸胀的手腕叹了口气,“唉,总算好了。”

“……为什么?”

而在克服一段疼痛之后,时停春几乎是颤抖着开口。他没有给出完整的问句,但显然他们都知道他在说的是什么。于是将刀扔到一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唐豫进又露出个笑,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指向他的问题,而是找来医药箱,放到时停春的身旁。

“因为我想和你重新开始。”在打开医药箱的时候,唐豫进终于开口。

“现在我们两清了——你还愿意重新喜欢我一次吗,时停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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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 ω ?? )y

第44章 爱与欲-02

他也许是疯了,时停春后来在想,在被唐豫进割伤了大腿之后,却还是在听到唐豫进问他的时候,说他愿意再喜欢上他。毕竟一切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当初选择的做法太不留情面,如果他先前不给唐豫进那刀,这疯子大概也不会选择把这一刀还他。还真是睚眦必报,这晚的时停春瘫软在沙发上在想。

只是这样对自己的后悔很快就变成了对自己那么快答应唐豫进的后悔——原本以为唐豫进只是给他下了点麻醉一类的东西,谁知道给他下的竟然还真是用来迷奸的药物,不仅在开始让他手脚没了力道,还让他在当晚被唐豫进处理完伤口,就主动让人抱到床上去操。起初是唐豫进亲自操他,后来实在满足不了药效带来的欲求,唐豫进便去找了根假阳具,边拿它操他,还边嘲笑他欲望的高涨。“怎么这么欲求不满啊,小春?”

“闭上你的嘴。”时停春多少是有点恼羞成怒,“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明明都说喜欢我了,不准再想找别人啊。”唐豫进捏捏他的腰,看起来是想把他威胁,但马上这种威胁就失了力道,“时停春,我挺喜欢你的,你要不要现在就和我谈恋爱呀?”

“……”被弄得又累又爽,时停春好一会才彻底消化他对他说的话,“不是说要和我重新开始——你刚见面就要和人恋爱?”

“那行吧,给你死缓几天好了。”唐豫进凑到他面前,用自己的脸贴上他的脸,毫无愧疚之心地对伤患干起强买强卖的事情,“十天、不,七天、算了,还是五天。五天后就是我男朋友了哦,时停春。”

“……随你。”

意识到自己好像一时反抗不了,时停春最后还是默认了唐豫进的说法。好吧,反正这本来就是他想要的,是在经历一段时间后终于坦诚面对的感情。喜欢倒不一定深刻到什么程度,但确实渴望对彼此肉体之外的占有。更重要的是,时停春不知道如果他哪天离开停尸房,是不是就没有机会再见到对方。

他原本是想等离开这里之后,一切确定下来再考虑要不要和唐豫进发展关系。但一知道唐豫进进入停尸房的时机,时停春就打消了这样的想法。他只想趁还能抓住他的时候把他抓住,免得哪天真离开这里,就彻底找不到一个鲜活的唐豫进,只能找到一具确定的尸体。

不过即使如此,他也不会太高兴在床上被唐豫进玩弄到有些虚脱的事情。他想自己的腿还受着伤呢——只是很快就想起他也对人干过差不多的事情。还真是像唐豫进说的重新开始,将过去的一切再次重演。然而即将受苦受难的人似乎只有自己,时停春想,明明唐豫进对自己的做法也没好到哪去。

说想和自己恋爱却还和别人上床接吻,又动不动就一声不吭地跑走,当初似乎也是这人承认没那么喜欢自己。于是一个不高兴,当晚和人挤到一张床上,睡不着的时停春也就趁唐豫进熟睡,自己身上的药效也差不多过去,拄着唐豫进先前留下的拐杖,有几分意气用事地从房间里逃跑。然而等回到自己先前开的卧房,他又有点后悔,万一唐豫进不来找他,那他岂不是白跑一趟。

好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往身旁一摸,就摸到个什么也没穿的唐豫进在他不知情的状况下污染到了他的床上。算这人还有点良心。时停春这么想着,手臂往旁边一捞,自然而然地把人搂进怀里,又在一小时后,皱着眉被唐豫进踹醒。

“快去给我买早餐。”他听见唐豫进这么和他讲。

“腿疼死了……你就不能自己叫个客房服务?”

“腿疼你昨晚还跑什么?”已经彻底清醒的唐豫进踹完他,又摆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把脸埋在他的肩上,“不知道好好养伤啊,半夜找不到你很吓人的,还以为你被坏人绑走了呢。”

“你都还我一刀,我不也得把你做过的事也还给你。”时停春笑了笑,凑过去想亲一口唐豫进,结果还是被人躲开,甚至唐豫进还骂他一句有病,“没感觉就别亲。”

“没感觉又不是难受。”时停春扳正唐豫进的脸,“……让你高兴我就挺有感觉。”

好吧,这次唐豫进愿意接受这个说法,也愿意接受时停春吻到自己的唇上。他的嘴唇很凉,舌头倒没有想象中的灵巧。不过应付他倒是足够用了。唐豫进承认自己有时也挺容易满足,何况在停尸房里,本来就不应该有那么多的奢求。

能找到这么一个时停春已经是他运气够好,也就不指望别的更多。不得不说,这么短时间下来,时停春还是他能遇见的条件最好的男人,也是他最愿意与之相处的一个。逗这人更比他想象得还要有趣,能在这基础上和人谈谈感情自然也就是件能让人高兴的事情。在这样一个地方,唐豫进还是需要很多能让他固定自己的刺激,要么是永远新鲜的对象,要么是能让他寄托感情的陪伴。

不过他还是有点担忧时停春能不能承受住他的索求,不知道哪天自己是不是就会被嫌弃太过烦人,或者太过黏人——对于根本没发生的事情,唐豫进已经开始忧虑,忍不住叹了口气,在亲完人后,小声地问时停春会不会哪天就不爱他了。

“怎么可能。”亲唐豫进的时候他就在床头柜上摸到了自己的手机,时停春到底还是替某个懒惰的男人向酒店点了个早餐,“现在也没爱啊。”

就是很喜欢而已。

原以为这样可以让唐豫进不要再在他身上寻求太多,毕竟他也害怕自己给不了唐豫进足够的感情。谁知道上一秒还在忧虑的男人完全没被他这句话给打击,反而捧着自己的脸,唐豫进眼睛亮晶晶地看他。“好喜欢你这样口是心非的样子哦,小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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