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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2 / 2)

“……失恋就这么难受?”这是他见到他之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也没有,可能只是我想喝酒。”趴到时停春背上,唐豫进把脸埋进他的颈窝,“想到你对我干的事更难受。”

“我对你干什么了?”

“你当初喜欢别人还钓着我。”他的声音听起来挺委屈的,也确实伴随了一种委屈的情绪,“我还给你写了那么多纸条……”

“我都收着呢。”

“不是随便丢掉了吗?”

“本来想过。”时停春实话实说,“后来想还是把它们留着来嘲笑你好了。”

“太过分了。”

“好像是,那要我也给你写点纸条吗?”

“不要,你给你那室友写吧。”唐豫进哼了一声,“当初有他在你不就不理我了。”

也说不出口当时只是想看唐豫进吃醋——现在想想时停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做出那样愚蠢的举动,也不知道是他太自信唐豫进对他的感情,还是太不相信唐豫进对他的感情,但不管如何,他还是想解释一句,“我早和他没联系了。”

“你们又没可能,当然没联系了。”他的嘴唇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贴上时停春的颈侧,“不然你当初怎么突然就要和我睡了。”

“……就不能是喜欢你?”

“哪有你那样喜欢人的。”这是那天回到家之前,唐豫进最后对时停春说的话,“……算了啦,反正都过去了。”

但到底有没有过去他们自己心里清楚。有人到现在仍旧心怀不轨,而有人也没嘴上说的那样想和人划清界限。不然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越轨的行径,不管是接吻还是上床,都不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事情。只是他们已经习惯了保持现在这样的关系,害怕再主动一点,会走向什么不可控的结局。他们寻求当下这样微妙的平衡,偶尔探出一点触角,在酒精之下,以失去理智的状态作为靠近对方的理由。

但即使如此,一切也将在今夜改变。啤酒只喝了两口,时停春就吻到唐豫进唇上,即使是过去唐豫进真正喝醉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的主动。这样的改变也许是因为感情已经被压抑到一定程度,也许是因为,他们内里已然发生某种转变,而这样的转变,也许能够让他们的过去走向结束。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事情需要先被他们享受。一种名义上作为练习的活动。数量并不足够的酒精假装将他们的大脑麻痹,使他们能够肆无忌惮地将对方触碰。嘴唇,喉结,乳头,胯骨。时停春摸进唐豫进的衣服,比他自己想象得要更熟练地握上对方的腰部,又继续向下,朝着他腿间滑入。找到敏感之处,手指只是碰上皮肤,就让唐豫进身体一缩,“别摸那……操,你哪学来的?”

“大概是梦里。”时停春转而握上他的阴茎,听着一点也不真诚地回应,“看来我梦得还挺准的?”

“那可能是你还在梦里。”

“反正是个美梦。”时停春笑了下,从茶几下找到安全套和润滑,“只要你也被困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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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 ω ?? )y

第57章 前与后-08

这一次的梦境还是在性交发生后的不久结束。也许是因为这样的活动是他们之间最常发生的接触,以至于有更多的素材,察觉到真实和梦境的不同。上一秒他们还以朋友的身份相处,在沙发上共同走向情欲的高峰。下一秒,在时停春刚想收拢自我的时刻,就听到唐豫进凑在他的耳边,问他醒了没有。

“……什么?”

“嗯?忘了我们是在游戏里吗?”唐豫进手指戳上时停春的侧脸,在皮肤上画了个圈,“忘了你二十五岁的时候才没认识我吗?”

好一会时停春才将唐豫进的话语理解。又花了更久的时间,他才将一切接受,并且重新将自己的意识也拉回现实之中。在他意识到先前的一切不过是和唐豫进的又一个梦境时,场景再一次地崩落,他们衣冠齐整,站在空荡荡的房间之中。没有啤酒,没有沙发,没有安全套。塑造一切的只有他和唐豫进两个人的思想。一时之间,看着二十五岁的唐豫进,时停春还有点恍惚,似乎是舍不得方才的梦境——也许勉强能算是一个美梦。

上一次他和唐豫进清醒的时间其实差不了太多。而这一次他却比唐豫进晚了很多。事实上,从他提着酒找到唐豫进的时候,唐豫进就开始意识到他身处于一个梦境,虽然并不是百分之百的确定,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数。

但他那个时候并没有直接揭穿,是觉得这个梦境里他和时停春的关系还蛮有意思,二十五岁的时停春也挺好玩的,忍不住和人演了一会,直到把人睡到了手,才将真相向人提示。不过他以为时停春会更早就发现有什么不对,至少在床上就该有一点感觉。谁知道如果他不提醒,时停春根本就没有醒来的打算。甚至唐豫进提醒他的时候,他还沉浸于方才的快感之中。

这一次的迟钝显然具有一定的指向。梦境虽然虚构,但不是一无所有,实体的空虚里还是能够将某些被他自己忽略的真实揭露。在彻底清醒之后,时停春看唐豫进的眼神忽然让唐豫进感到有些不对,并且紧接着,他还有些莫名其妙地听到时停春问他,“你二十八岁的时候去过Cambridge或者附近吗?”

“我还在那读书,怎么了?”

“没什么。”有些头疼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时停春想他好像知道,为什么他这次的清醒受到了一定阻碍。

无非是因为二十五岁的时候,他应该是见过唐豫进的,那个他完全没看清脸的男人,在他喝醉之后把他捡走的亚裔,没意外就是面前一脸茫然的唐豫进。“就是突然想起来,我们可能那个时候睡过而已。”

和上个房间一样,梦境里被唤起的知觉属于二十五岁的时停春,而在二十五岁的时候他也只有那一段和人上床的经历。梦境里的感觉和梦境里的事件预期有着一种意外的吻合,对象,时间,都没有出现太大偏差,甚至当时被带到酒店的时停春,也曾在沙发上和对方做爱。记忆的图像已经失去,但知觉的意向仍旧刻印在他身体,在六年以后,让他重新返回到了他真正的过去,也在不应该的吻合中找到了被他遗忘的男人。

不过他其实并不是很想知道他第一次到底是和谁睡的,他并没有什么初夜的情节,现在想起来这事,他反而感觉有点好笑,“就圣诞节那天。”他好心给还没想起来的唐豫进提醒,“你睡完还给了我五百块钱。”

总算从记忆的角落里也扒拉出这件事,唐豫进一时竟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勉强给自己找个借口,“……你当时是不是没戴眼镜,我就没认出来。”

“哦?不是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

“怎么会呢,可惦记你了,就是后来没再见到了嘛。”唐豫进挺不要脸地笑了两声,但时停春确实说中了他的心思。其实当时的情况倒不是他趁人之危,看时停春喝醉了就把他捡走。反而是时停春主动找上的他。那时他也喝了点酒,又刚失恋,看找上自己的男人身材不错,长得不差,自称还是个处男。因此在酒精的催化下,唐豫进也没有多想,便美滋滋地把人带走。

结果他没想到处男归处男,时停春也不是光想来让他操的。刚让他睡完,就反过来趁着他发呆的时候,用他那破烂技术把他后面给捅了。疼得他做完后忍不住揍了时停春一顿——也是揍完冷静下来,怕被找上门算账,才留了那五百块钱,权当给他的医药费。就是时停春看着是根本不记得被他打的事情,让他现在想起这事,还有点心疼自己给出的钱。而那时既然给了时停春钱,他也认为和人两清,没有任何负担地把时停春抛到脑后,甚至都没有刻意将人忘记,就是非常自然地消除了对方在自己这里的存在而已。

也没想到当时他们都没有在意的对象会在七八年后重新遇见。并且此时的他们已然完全不记得过去的事情,并已然将新的关系建立。

在新的关系之下再捡回这段记忆,才真正感受到记忆之于人所有的特殊的意向性。记忆中经历的自己不同于真正记忆中的自己,经历着记忆的自己在时间上也不吻合真正应该发生在当下时间的自己。短暂地因为这件事而有了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唐豫进和时停春收敛思绪,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他们当下所处的游戏。

时停春再次开始测量房间的大小,而唐豫进也开始推算在他们进入房间后,真正被更改的时间。毕竟在梦境里他们也度过了一段年岁,需要确认那个梦境的起点,才能将他们在进入房间的过程中变化的时间确定。好在这样的确认在他跳脱出来之后能够得到更清楚的答案,“2560天。”他得到了一个不差的数字。与此同时,时停春那边也确认了房间的面积,“差不多256平方。”

“这房间挺大。”

“怎么,现在才发现?”时停春挑了下眉,“值得发现的应该是别的东西吧。”

“值得发现的给你总结嘛,总要给我男朋友一点发挥的机会。”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一切都很清楚。如果分别以天和平方作为单位,那么每进入一个房间,变化的时间会很可能就是房间面积的十倍,并且,由于整个场地都是正方形房间,所以变化的时间必然是某个平方数的十倍。这是关于变化的数值,还有就是关于变化的方向。这是一个游戏,必然是有它解题的规律,正常来说,选择的门方向是会和时间的增减挂钩,如果往后他们能够将这点确定,这场游戏也许才能有结束的可能性。

否则每一次进入房间都是随机变化时间,那这场游戏本身就庞杂的数据很可能导致他们无穷无尽地在这里陷了下去。然而这里能让他们无限陷入其中的,已经有梦境这一个要素,通常来说,停尸房不会设置两个功能重复的要素在一个游戏。并且从过去的经验来看,停尸房的目的也不是想让他们全部死在这里。

前与后。规则还如此提示。“时间的增减应该就和我们选择的方向有关。”时停春也在最后稍微总结了一下,“前与后,能形容的本来就不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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