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帝国震恐
张媚检查了婴孩一头一脸的血，确实都只是喷上的，她仍未减烦恼：“你才说得很有把握似的，转眼间便出状况！”
张睿睿道：“因为齐玄玥没有成功。”
“什么？”
“她没成功，她被反噬了。”
张媚睁大了眼：“反噬，又将如何？”
“她自己中了蛊，身受反噬，双重蛊毒立时发作，活不了啦。”
张媚脸色唰的白了，惊恐万分：“你说要为我儿和皇帝做下共生之蛊，如今皇帝的蛊反噬在齐玄玥身上，齐玄玥不活，我儿……我儿……”
“别慌。”张睿睿淡淡道，“我说过不会害他，那便不会害他。”
张媚惊魂未定地等着他的答案。
“我虽给孩儿种下了蛊，但共生的关系尚未建立。如今齐玄玥反噬，而她由我单线控制，所以——”
张睿睿指指自己，“你也看到了。”
张睿睿的情形十分凄惨。一张脸成了青色，口边鲜血淋漓而下，每说一句话都伴以艰难喘息。
对比他的惨状，与婴孩的安然无恙，张媚终于相信了他的说法:“感谢上苍！”
张睿睿轻笑：“就不为你即将死去的兄长有那么一点点的难受吗？”
张媚柔声道：“哥哥休如此说，这次失败了，没什么，咱们还可另找机会。……嗯，就只怕皇家追寻过来。”
“寻过来，便怎样？”
张媚一咬牙，把孩子放入摇篮：“哥哥，你躲起来！无论什么人找来，我来应付！”
张睿睿眼神极亮：“你果然……敢为我出头？”
张媚小脸微白，毅然道：“哥，你只管躲开，此间有祸，媚娘一力承当！”
一语未了，外边厢人腾马跃，喧闹起来。
清晰有如雷震般唱报：“皇上驾到！皇上驾到！”
张媚惊得倒退一步。
她猛地转头看向张睿睿，又看向自己的孩子，坚决道：“哥哥，你先躲一躲！”
张睿睿只含着笑容，没动。
他当然明白，她才不想保他呢，他刚才说了，“死期到了”，那么，对一个死人，一个表示会帮助保住她孩子的死人，她何妨顺水推舟做些人情呢？
可看穿又何妨？大局已定，他如今帮她，等于帮自己，自己就算死了，也要皇帝付出一些代价。
少年轻轻笑了，青色面庞上似乎又有了灵气的流动，只是这种流动，把那张脸映衬得更如魔物：“皇帝来了，不能指望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
皇帝为了防止意外，把相府重重包围，固然杜绝了如任家、太后等打探动静，却也阻断了宗陌向外查探的便捷性。
直到太后派来的禁军和金吾卫对垒，宗陌才收到风声。
“糟糕……”
她当机立断，自我解除封禁，赶往明昙山庄。
只是原本计划好的，以红妆面目重出相府，此时为免枝节，只得仍复原观。
赶到山庄已过半夜，那里早已狼藉不堪，人人一副大祸临头的恐惧神色。
大殿上许多人，横七竖八卧倒了一些，站着围着也不少，地面上血迹斑斑。
宗陌一眼见着元谌仰面倒在一张阔大椅上，周围七八名宫人，个个显着不知所措。
她提心吊胆地上前，先把了脉膊，略为宽怀：元谌脉膊沉稳，似无异象。
他双目紧闭，仿佛陷入昏睡，周围宫人告知：皇上怎么也唤不醒。
“这样睡着……其实更好。”近侍满面纠结地禀告，“皇上醒了，很……很奇怪，还会很难受！”
看样子这情形已维持一段时间了，宗陌不语，转头来看其他情形。
她进来前已经注意到，血迹斑斑的地面中心，卧着数人。此时一眼望过，看见了齐玄玥。
那个女孩子显然早已不活，双手紧抓着另外一人，那人侧脸为齐玄玥所挡，体内涌出大量鲜血。
宗陌抿了抿唇：太糟了。齐玄瑢本就野心已彰，而上一世，也是姐姐之死使得他再没旁的顾虑。
她走向另外那人，绕过一个角度，终于看清楚了：张睿睿。
曾经的人间仙郎面上仍有青气，颇显狰狞，胸口一把短刃直透心窝。他还抓着那把短刃，看上去自刺而死。
宗陌目光游移在那片血迹上，地面上的鲜血被画成了一个诡异森森的图形，显然有所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