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秧冷不丁被这把声音吓了一跳,回头,却见一个穿着麻布纳衣的和尚正在冲自己垂首单掌行礼。
“你是人?”刘长秧一时反应不及,再回头时,却见方才还走在自己面前的那队人马已经消失不见,就像化成了沙砾飘落到荒漠中一般。
“自然是人,否则也不会有影子,有脚印。”和尚笑嘻嘻的,看起来不怎么像个正经僧人。
“所以他们是鬼?”他愕然,还未从震惊中缓过劲来。
僧人点头,“没错,他是命丧荒漠,灵魂却还难以解脱,只能一遍遍重复走着生前这段路。”
原来如此,回过味来,正处在叛逆期的景王殿下想起方才,和尚刚才对自己说得那番不近人情的话,于是抱着臂,攒眉诘问道,“既然是和尚,为何不去超度这些游魂,让他们可以早日解脱。”
和尚又单掌行了一礼,“因为贫僧,就是自己口中那个没有能力的人,一个对佛法一知半解的僧人。”
他倒是直白,刘长秧被这番话逗得差点发笑,转念一想,却觉此事很有几分古怪:这荒凉大漠中,怎会突然冒出一个学艺不精的和尚?悄无声息地到来,简直比那一队游魂更令人生疑。
于是朝后退出几步,警惕地盯视和尚的眼睛,“敢问大师法号?”
一百三十一章 玫瑰
和尚似是不愿回答,只抿嘴笑道,“无名小卒,不值一提,”说罢,却又冲刘长秧问了一句,“看小公子的打扮,应该是中土人士?”
说完,目光落在刘长秧腰间的玉佩和香囊上,定了一下,又很快移开。
刘长秧觉得此人滑头得很,又来路不明,所以也只敷衍了两句,并没有自报身份。
和尚见他甚是谨慎,便也没再多问,只看着他噗嗤一笑,像是在逗一个孩子,“那么公子请继续赏月,贫僧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
说罢转身便走,刘长秧见他片刻已朝前走出数丈,心中顿时着急起来,提袍追出几步,“和尚,你将本王一人留在这荒漠中,难道不怕本王也变成了一缕游魂?”
和尚飘逸的步伐顿了一下,回头看刘长秧,心中细细琢磨“本王”两个字,刘长秧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是故意将自己的身份透露出来的,给他一点压力,也给他一点期翼,“你若送本王出去,我能许的便都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