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天机不可泄露
对于自己修行青莲圣宗外门入门心法还会行岔路这事儿,殷无咎在震惊之余,还感到深深地羞羞耻,但他也只能努力说服自己先平静下来。
他告诉自己刚刚那可能只是个意外,他毕竟许久不曾修行,多少有些生疏了。
于是,默念了几遍清心咒后,殷无咎重新开使运行功法,而这一次,直到完成了一个大周天,果然都没再出现任何问题。
问题似乎已经解决了。
他松了口气,当即开始继续修行,半个时辰之后,他进入了深层入定的状态,开始内视己身。
在他的灵觉之中,周遭一片晦暗,如同身处混沌之中,唯一的亮光是丹田中一团四彩气旋。随着功法的运行,它缓慢旋转,一点点壮大,渐渐地沉淀。而后,殷无咎又“看”到那无尽的混沌之中出现了无数五彩的晶莹光点。
这些细小的灵光就是分布在空中自由活动的灵气粒子,金木水火土五行粒子呈现五彩颜色,在这些灵子之中,四种颜色都可以被他吸收,经由灵根流入丹田,而后随着他的行功线路开始逐步被搬运到躯体各处。
而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有晶莹光点融入他的血肉骨骼,经过一圈圈的耗散之后,最终留存下来并且融入到那四彩气旋中的只有廖廖,而所谓的修行,就是要让这气旋不断变大,直至充满整个丹田,然后将气旋被不断压缩最终转化成液体,而体内的灵气也彻底转化成灵元,这个过程就叫做筑基。
而杂灵根之所以修行缓慢,就是因为四色气旋壮大缓慢,灵气损耗大,若是单灵根,灵气积累的速度就会快很多。
殷无咎对这些情况心知肚明,他也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修行进度缓慢这件事,所以满心打算着勤能补拙,以后白日打柴,在山间修行刀法身法,夜里通宵打坐行功,提升修为,争取在五年后的外门大比上崭露头角。
只不过,他这个雄心勃勃的计划却在第二天就陷入了停滞。因为,他修行的时候却再次出现了行功岔路的情况。
十分诡异的是这种情每次都是在他进入了深度入定之后出现的,也就是说他将将放松心神,尝试开始悟道,体内灵力就走岔了路。
这简直令人抓狂!要知道,修士修行在一开始的时候是需要聚精会神全力引导灵力搬运线路的,但是一旦进入深层次入定,通常都是灵力自动运行,基本不会出岔子,这是水到渠成的事,也是自然而然的规律。
在深度入定期间,修士的精神力可能随时进入玄妙的悟道境,若是机缘到了,由于顿悟而让修为一下子提升一两个小境界也不是不可能。
可殷无咎却偏偏反常地屡次在深入入定时出现行功出岔子的事,这情况哪怕是刚入门的小修士也会觉得匪夷所思,也让殷无咎心中升起对自己深深的质疑,莫非真的是他心不静?
出现了这种情况,他只能终止打坐修行,只不过不管他冷静多久,但只要一开始尝试运功就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如此一来,殷无咎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地认为是自己不熟练的缘故了,他确信有哪里出了问题,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于是心中更加烦躁,又不敢贸然修行急着提升修为,思来想去,只好旁敲侧击地去请教听雨。
结果听雨听后也是一脸不解,只觉得是殷无咎心气不静,难得没插科打诨,还给了他一枚静心丹,只是让他调整心态,千万不要走火入魔。
后来他又问了眠风,但眠风细细帮他参谋了一下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无奈之下,殷无咎只好想办法去找李老,他觉得对方见识广博,说不定能有好的建议。
只不过他在山中一连等了五日,除了回不老峰送柴禾,其他时间都在那茅庐处待着,但却始终没有再见到李老的身影。
殷无咎无法,只能先继续苦练刀法,只是夜里本来安排的该修行的时间空了出来,他无事可做只好躺在山间大石上研究那砍柴刀法的心法。
不过,这边也依旧没太多进展,他依旧没瞧出那些颠三倒四的口诀中的关窍所在,如今连修行简单的青莲圣宗外门心法都能走岔,他更是万万不敢尝试这部一看就很凶险的功法。
就这样,他的日子似乎回到了之前的样子,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由一个打柴的凡人杂役,变成了一个练气四层的杂灵根杂役而已。
他很清楚,若是这么继续下去,他不可能在人才济济的外门大比中脱颖而出,到时候他的后半生就能一眼看到底,平庸又平淡地了此一生……
其实,这样的生活他也不是接受不了,他只是不能接受因为没有选择而屈就这样的生活,更加不能接受因为脖子上套着绳索而被迫适应这样的生活。
想到此处,殷无咎深深吐了口气,这种无力感,让他有些迷茫,但他最终还是决定再等等李老看,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
而这一日,殷无咎回不老别院放柴禾,意外遇到了披着半湿头发刚进门的颜玉璋,这人一身的水汽,美得像个妖精,即便殷无咎觉得自己已经对他的容貌免疫了,却依旧难免愣了会儿神儿。
倒是颜玉璋,多日不见,脸色比上次见面时好了不少,只不过他身上的药味也是更加浓郁。
殷无咎行礼退避,颜玉璋却微抬了抬眸子专门看了他一眼而后对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跟着进屋。
殷无咎不明所以,却只好终止了继续回山里等候李老的计划,先跟了进去。
主屋之中放着几个烧得非常旺实的火盆,温暖如春,而这些柴和碳都出自殷无咎之手。
他本人终日在山中游荡干活,体魄强健并不畏寒,纵然不老峰顶常年积雪,他也没觉得多冷,房间里也不用火盆。只是没想到颜玉璋一个元婴修士,一个能整天待在不老梅树上钓鱼的人竟然如此怕冷,他多少觉得有些奇怪。